可是他希望回到以前,他強硬而天真地希望他還是四歲,希望能像記憶中那樣,一家人在一起。
但他也知道,那絕不可能了。
這個羅戰鬆非要和她說話,孟硯青其實不太想繼續這種寒暄,便隨口聊了幾句想打發,她想出門去找兒子。
這幾天一直沒見兒子,她心裏惦記。
誰知道羅戰鬆卻陪著她一起往外走,邊走邊和她聊起來:"孟同誌,你可是出了大名了,我們飯店提起你都敬佩得要命!"
孟硯青:"羅班長說哪裏話,我比起你可是差遠了。"
羅戰鬆笑起來:"你可別叫我班長了,以後有什麼事,我得找你幫忙,得請你多關照著呢。說起來,孟同誌出去找親戚嗎?
孟硯青:"見朋。"
羅戰鬆笑嗬嗬地道:"不出來哪,孟同誌交遊廣闊。"
孟硯青疏淡得很,言簡意賅,多一個字多不想說:"還行吧。"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出首都飯店的側門,羅戰鬆側首,笑道:"其實今天到孟同誌,我有個不情之請。"
孟硯青:"哦?"
羅戰鬆:"孟同誌英語好,能不能教我英語?我也想上進,想跟著孟同誌多學學。"
孟硯青自然不樂意,她淡掃了一眼羅戰鬆:"羅班長,你可是說笑了粉撲-兒文=~學),你這英語水平比我們這些土包子強了多少倍,我們哪能和你比呢,別逗我了。"
她笑著羅戰鬆:"你別給我上眼藥,我都得說聲謝謝,以後還得請你高抬貴手呢。"
羅戰鬆:""
這孟硯青說話真嗆,羅戰鬆心裏大無語,這裏笑模笑樣,她竟然直接說這麼直白難聽的話。
他待要發火,但到底忍住,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哈哈,孟同誌說笑了粉撲-兒文=~學),說笑了粉撲-兒文=~學),我哪能給你上眼藥呢。"
孟硯青:"那羅班長,你請便,我先走了。"
孟硯青都不稀罕搭理他,和他說話跌份。
羅戰鬆笑著說:"孟同誌,我陪你出去,我正好也要出去。"
這時候,他恰好到對麵有賣炒栗子的,羅戰鬆便笑著說:"孟同誌要不要嚐嚐炒栗子?"
孟硯青一臉漠然,她已經完全不想和這個人浪費什麼口舌,奈何此人糾纏不休,真是腦子有病。
她懶懶地道:"謝謝,不用了,你留著自個兒吃吧。"
羅戰鬆:"要入秋了,這一就是懷柔的栗子,鮮的,你嚐嚐吧--"
說著他就要去買。
誰知道他剛走出兩步,便見一個身形頎長的少年走過來,手裏抱著一包栗子,顯然是剛出鍋的。
他微挑眉,向羅戰鬆,眉眼中帶著幾分鋒利的打量。
羅戰鬆正覺疑惑,就見旁邊孟硯青已經走上前,一改剛才麵對自己的疏淡,笑著握住了少年的手:"你怎麼過來了?我正說要去找你呢。"
此時的陸亭笈剛和自己父親吵過,心情自然並不好。
他本想買一包栗子等會和孟硯青一起吃,誰知道卻到一個人就這麼糾纏著孟硯青。
他自然不順眼,恨不得衝過去揍那人一通。
他盯著羅戰鬆:"你誰?沒到人家不想搭理你,你怎麼跟個蒼蠅一樣一直嗡嗡嗡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流氓呢!"
羅戰鬆被兜頭這麼一罵,也是沒臉:"你是誰?你怎麼說話呢,你當這裏是哪裏,這是首都飯店,這不是隨便撒野的!"
陸亭笈一聽,好笑至極:"首都飯店怎麼了?首都飯店就該有你這種臭流氓嗎?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不一巴掌拍死你!"
孟硯青哪想到陸亭笈上來對著羅戰鬆一通損,當下忙拉住他的手:"亭笈,別鬧。"
羅戰鬆見他們拉著手,很親密的樣子,越發皺眉:"我說小孟,這是?"
孟硯青他介紹:"這是我世交家的侄子。"
說著她又給陸亭笈介紹:"這是我同事,你得喊他羅叔叔。"
陸亭笈:"叔叔?"
他擰眉著他,一臉排斥,這算哪門子叔叔!
孟硯青已經對羅戰鬆道:"小孩子不懂事,說話冒犯了,羅班長這麼大人大量,不會介意吧。"
羅戰鬆視線掃過陸亭笈那略顯青澀的臉,他這才發現,對方雖然身形頎長高大,但是仔細那張臉,一就是十五歲少年。
他介意得很,然而孟硯青把話說到這裏了,又想著對方隻是個孩子,自己如果非揪扯這個,實在有損形象,隻好忍了。
他勉強:"既然這樣,那孟同誌你忙吧,不打擾你們了。"
孟硯青微頷首,這才領著陸亭笈離開。
稍微一走遠,陸亭笈便悶聲道:"這人到底誰啊?他幹嘛纏著你?"
孟硯青:"就一同事,不值一提的同事。"
陸亭笈:"一就不是什麼好人!"
孟硯青:"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不過這個人還算有兩下子,野心不小。"
以她的感覺,這個人剛開始對自己有些興,是自己相貌不錯,但也就是稍微有些興。
這羅戰鬆是一個自控能力很好的人,他一旦發現自己沒那個意思,馬上撤退,甚至還有些打壓自己的意思。
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大放異彩,一下子就被提拔了,甚至已經超過了他,他立即改變了嘴臉,和自己說話時奉承又誠懇。
那主意太明顯不過了。
其實這也是這本小說中男主的成功之道,是一個長袖善舞,很擅長利用各種優勢的人,甚至還是一個所謂的"社牛"。
孟硯青不懂"社牛"這個詞,但覺得大概就是特別能討好人的意思吧。
討好人,然後利用別人資源,成就自己的事業。
孟硯青當然不想讓對方沾一點自己的光了。
目前還沒有什麼苗頭出對方會和自己兒子成為敵人,所以她不會先出手,但是卻絕對不會幫襯對方一點點。
如果哪天對方和自己兒子作對,那自然是毫不留情,往死裏整。
然而旁邊的陸亭笈不知道自己母親心中所想,他聽到"有兩下子"這句話,那臉色頓時不好了。
他便攬著孟硯青的胳膊:"母親,那個人就算有兩下子,你也不要搭理他,優秀的人有很多,他算什麼,再說我他肯定對你不安好心,就因為他不安好心,我才衝他凶的。"
他想了想,很快找出一個不安好心的證明:"他剛才著我的時候,還眯了眯眼睛,對我很有敵意地瞪著我。"
他顯然誇張了,然而孟硯青卻信以為真:"是嗎?他竟然這麼你?"
陸亭笈點頭:"他到我,那眼神就很不對,所以我才生氣了,我到他就不順眼。"
孟硯青微挑眉,想著難道這就是男主和男配天然的敵對?這羅戰鬆一見自己兒子就有了敵意?
陸亭笈著自己母親,聲音帶了幾分委屈:"他一臉不慣我的樣子,以後他還不一定怎麼針對我呢!"
孟硯青:"那以後我們少搭理他,下次見到,理都不要理!"
陸亭笈讚同,他攬住孟硯青的胳膊:"對,我也這麼覺得,母親遠著他一些!他要是再找你嘰嘰歪歪,你就喊我,我怎麼收拾他!"
孟硯青聽這話,打量了兒子,突然有些想笑,他還真有紈絝子弟胡作非為的樣子呢。
陸亭笈孟硯青笑,不懂:"怎麼了?"
孟硯青他那懵懵的樣子,夠不著腦袋,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耳朵,笑道:"沒什麼,走吧,我們去王府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