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肯定吃香喝辣,母親卻沒錢吃肉!父親還拿著母親的嫁妝不給他!
陸亭笈擰眉盯著那存折,最後終於出去,取了兩百塊出來,剩下的又放回去了。
他不敢全都取走,不然父親一定會過問的,雖然兩百塊也是不小一了,但陸亭笈感覺,這是一個會讓父親產生疑惑,但又不至於非要追問的金額。
他將那存折放回去後,便開始在家裏四處探索,各個房間都翻翻。
祖父說這些嫁妝都是父親保管著,這麼說來,那就應該在家裏了,是父親藏起來了。
他想先找到那些嫁妝,找到後,至少確認有這個東西,再和父親攤牌或者怎麼著。
於是他趁著保姆出去買菜,自己拿了鑰匙,在家裏各處翻找,連西邊廂房角落的倉庫都找了,但是什麼都沒找到。
最後,他終於瞄上了最後一個房間,那個一直鎖著的房間,窗戶也拉著窗簾,完全不到裏麵。
隻是可惜,沒鑰匙進不去,他也不能撬門,撬門就會被父親發現了。
他研究了一番,最後終於發現上麵有一個小橫窗是往上掀的,好像沒上插銷。
他便拿了椅子來,踩上去,想從那個小橫窗裏爬上去。
他兩腳踩在下麵窗台上,呲溜一聲往上爬,之後用手撐在旁邊護欄上,想著自己直接從那小橫窗鑽進去。
誰知道就在他把半個身子探進去的時候,他就聽到外麵的汽車喇叭聲。
一時,心都沉了下去。
雖然胡同裏人家也有幾位是單位配車的,但備不住就是父親回來了。
況且父親之前打電話就是今天回來。
他連忙跳下來,之後搬著那椅子匆忙藏起。
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經聽到自家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已經來不及了!
陸亭笈迅速將椅子放在石榴樹旁。
這時候,陸緒章邁步走進自家院子。
一進院子,他就感覺不對。
他兒子正站在石榴樹下,旁邊放著一把椅子。
他視線掃過。
兒子身上藍白運動服蹭了白色的牆灰,椅子上有試圖擦拭過的腳印,青石板上有輕微的劃痕。
他這麼過後,視線便緩慢地落在兒子臉上。
兒子一臉若無其事,不出什麼異樣,不過在他來,這就是欲蓋彌彰。
這時寧助理也跟著進屋了,幫拎著箱子和一個大提包。
寧助理到陸亭笈,便忙笑著說:"亭笈也在家?太好了,你先生給你買了什麼,帶了不少禮物呢。"
不過他說到一半就發現氣氛不太對。
他陸緒章,再陸亭笈,心想這父子倆怎麼回事?
陸緒章吩咐道:"小寧,你先回去吧,回去後好好休息,這幾天辛苦你了。"
寧助理忙道:"我倒是不辛苦,不過我就不打擾先生了。"
說著,他笑望向陸亭笈,道:"亭笈,先生這幾天在國外忙得什麼都顧不上,今天才回來又臨時安排了工作,還沒倒時差。你既然在家,那照顧下先生,和滿嫂說聲,讓她做點營養的給先生補補。"
陸亭笈漫不經心地道:"知道了。"
寧助理:"還有這些,都是先生給你在國外買的,有運動衣運動鞋,文具盒,還有電動小汽車,你一定喜歡吧?這都是先生特意給你買的。"
陸亭笈沒什麼表情地點頭:"嗯,知道了。"
寧助理自然知道這父子情況不對,不過人家父子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他來說道,他又叮囑了幾句後,將那行李箱放在客廳,便匆忙離開了。
陸緒章卻都沒陸亭笈一眼,徑自進屋,將那外套脫掉,直接扔到了一旁,之後便要過去浴室。
他手已經搭上浴室門的時候,才淡聲吩咐:"在房等我。"
陸亭笈:"知道了"
洗過澡的陸緒章總算感覺稍微好受一些了。
在機場簡單的衝洗讓他很不舒服,關鍵機場的肥皂還有一股奇怪的味,回到家徹底洗過後,到底舒服多了。
他換上了簡潔鬆散的襯衣,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坐在桌前,著自己的兒子。
顯然,他洗澡的功夫已經足夠兒子整理思緒,並且編出一套沒有破綻的說辭來應付自己。
他閑散地品了口咖啡,之後才開口:"說吧。"
陸亭笈站在桌前,微低著頭:"說什麼?"
陸緒章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兒子:"你不知道說什麼?"
陸亭笈:"有什麼要問的,你就問吧。"
陸緒章著兒子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笑了粉撲-兒文=~學):"來你經過一番心理掙紮後,覺得自己特別理直氣壯?"
陸亭笈確實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對,我為什麼不理直氣壯,我確實搬了椅子,我打算進那間房,我想裏麵有什麼東西,我錯了嗎?這是我的家嗎,既然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
陸緒章打量著兒子:"你最近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陸亭笈:"我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反倒是你,你不是談了一個對象要結婚了嗎?你都要結婚了,結果你還問我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陸緒章笑歎:"第一,我沒說我要結婚,是你自己想的,我什麼都沒做,你們已經給我編好了故事,第二,亭笈,你最近很需要錢是嗎,都買什麼了?"
陸亭笈神情一頓,望向自己父親:"那你為什麼延後行程,你不是為了和那個阿姨見麵嗎?"
陸緒章:"亭笈,你也不是小孩子,十四歲了,你為什麼非揪著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你卻非要問我,你覺得這樣合適嗎?我們非要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鬧翻天嗎?這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和你說的那個什麼阿姨沒關係。"
陸亭笈擰眉,著他道:"那我能不能問問,你在美國見過那個阿姨嗎?"
陸緒章:"見過。不過這也不是特意要見,隻是對方恰好需要一些資料,恰好我們在參觀一處科技展覽--"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他很無奈地著陸亭笈:"亭笈,你覺得我有必要和你解釋這些嗎?"
"四個小時前,我下了飛機,剛落地我就接到一個緊急任務,在機場胡亂洗了澡,洗完澡頭發都沒幹我就接到你李爺爺的電話,追問我相親的情況,問我感受,接著我接到你祖父的電話,他也試探著想問問我的想法。"
"我腳不沾地匆忙過去飯店招待重要外賓,結果唯一的外套還莫名其妙被咖啡澆了,現在我狼狽地回到家,頂著時差拖著三十個小時沒有好好休息的身體,我的親生兒子也要追問我相親細節,可能還要我展望未來。"
他微後仰,對著窗戶輕歎了聲:"這可真是精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