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戰鬆想了想,便教她道:"你就說你擔心,過去問問,你放心好了,你一個小姑娘,當時又在事發現場,你直接問問別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孟硯青:"那種場合,哪是我這普通服務員能去的?"
羅戰鬆插著兜,很是無奈地著她:"小孟,我你平時挺能耐的,這個還不好辦?你一個小姑娘家過去了,別人還能說你什麼,你大不了就在那裏裝傻不就行了?你我一男人我過去,那才叫不對勁呢。"
孟硯青這才道:"行吧羅班長,那我聽你的,我過去,就按照你教我的說。"
羅戰鬆忙點頭:"嗯嗯,快去吧,什麼情況,回來和我說聲,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孟硯青:"好。"
羅戰鬆連連點頭。
一時孟硯青過去彭副總經理辦公室,羅戰鬆著孟硯青的背影,笑歎了聲,之後便走到了一旁宴會廳附近,隨意著。
他確實是在等,等一個大家焦頭爛額的機會,他從天而降,抓住最好的時刻,一鳴驚人。
現在利用下孟硯青,讓她幫自己打個頭陣,也好知道裏麵的情況。
孟硯青走在長廊中,沒有回頭。
她知道羅戰鬆在著自己,他可能多少有些不屑,認為自己是一個可供他利用的"花瓶",還認為自己仗著有點優勢就"飄"了。
從那本中的性格,他似乎是這麼一個人。
不過管他呢,反正這次的機緣,她搶定了。
她不需要抓住最佳時機,隻需要讓他計劃落空就是了。
所以她徑自敲響了彭副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房間內傳來一聲"請進",她推開門進去,卻見卻見保安科科長、警衛隊隊長,防疫科負責人,以及後廚負責人全部都在了,大家正在緊張地商量著對策。
這場麵,顯然是要把這事件當做一次特大事故來處理。
而坐在彭副總經理下首的是王經理和慧姐,他們沒有說話,顯然作為這次的事故現場人,他們臉色比誰都沉重,房間內彌漫著緊繃的氣氛。
孟硯青這麼一推門,所有的人都向孟硯青。
慧姐微皺眉,開口道:"你怎麼過來這裏了?"
王經理也忙道:"硯青,這裏不是隨便來的,你是有什麼事嗎?"
他們是孟硯青的直屬上司,對於孟硯青的出現,自然第一個提出質疑。
孟硯青對他們禮貌頷首示意,之後才徑自對彭總經理道:"彭總經理,鐵釘出現的宴會桌就在我隔壁,所以我當時也是第一時間到了鐵釘,現在宴會結束,我暫時不用守著,便想著過來,我能提供什麼信息。"
彭總經理對孟硯青倒是很有好感,他和藹地道:"我記得你,小孟是吧?你既然當時也在場,來,坐下,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孟硯青便走到了王經理一旁,尋了慧姐旁邊的座位坐下來。
慧姐掃了孟硯青一眼,蹙眉。
今天這緊急討論會議都是重要人物,討論的是案件機密,結果這孟硯青就大刺刺地來了。
她來了也就罷了,還坐在自己旁邊。
對於慧姐來說,這多少是一種冒犯,畢竟孟硯青是她的屬下,結果現在就這麼堂而皇之過來,倒仿佛把她自己當成一個什麼重要人物?
會議繼續,彭總經理再次強調了這件事的重要性,說是已經做成簡報上報到海裏,那裏已經下了指示,必須盡快排查事情真相。
這次群英會宴席人員眾多,都是全國各行各業的勞動模範,而有人在飯菜中下釘子,這事可大可小,一旦有個什麼意外,那後果嚴重,甚至可能給相關方麵做文章生事。
於是各方麵都認真分析了這件事,而警衛部和公安部也都陸續將排查到的結果彙報過來,後廚已經排查過了,並沒問題,宴會廳也已經排查過了,也沒問題。
彙報結果一次次送上來,竟是絲毫沒有任何發現。
安保科科長眉頭皺得死緊:"如果這樣的話,那晚上的舞會要不要暫時取消?不然我們的時間來不及了?"
彭副總經理神情凝重,他沉默了一會,問公安部負責人:"你們的幾位老偵查專家已經要到現場了?"
那負責人點頭:"是,已經開始和後廚談話,能不能有什麼發現,這幾天進出後廚的相關人也都在盤問了。"
彭副總經理頷首,抬起手表:"好,再查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不出結果,那就馬上請示上麵,停止今晚粉】撲-兒文=~學!的舞會,一切謹慎為上。"
孟硯青見此,知道到了自己說話的時候了。
半個小時後,是羅戰鬆一鳴驚人的時間,自己可以比他早半個小時。
所以她便開口道:"我突然覺得,這個釘子,我著眼熟。"
她這一說,所有的目光瞬間落在她臉上。
王經理皺眉:"硯青,這話可不能亂說。"
旁邊公安局偵查隊長卻是盯著她問:"在哪兒見過?你回憶回憶。"
孟硯青便伸展開自己的手,道:"各位請,我手上有一處痕跡--"
她指著手心處的一處紅痕。
昨天她被指派過去卸貨,弄得手上殘留了淤青擦痕。
眾人到她的手心,一時疑惑不已。
要知道,此時的孟硯青白淨纖細,高挑漂亮,體麵時髦的布拉吉搭配半高跟,更是氣質出眾。
結果這樣的孟硯青,手上竟然殘留著一些傷痕,這就很是觸目驚心了。
一直不說話的慧姐突然皺眉,她瞪著孟硯青。
孟硯青自然明白,將自己的手展示給大家,正好暴露她對自己的排擠和苛刻了。
她並不是刻意為之,不過暴露就暴露了,反正事情本來也是她幹的,不該嗎?
她笑了粉撲-兒文=~學)笑,指著其中一點,道:"這個地方,是被一顆釘子咯到的。"
聽到"釘子"這個字眼,那公安局長走上前,經過她同意後,握住她的手,仔細觀察了一番,不過因為是頭一天的痕跡了,自然觀察不出所以然,隻能出上麵確實有些淤痕。
王經理皺眉:"硯青,你手上這是怎麼了?又怎麼會被釘子咯到?"
孟硯青這才道:"昨天,運輸原材料的卡車來了,我被臨時指派過去卸車。"
卸車?
大家疑惑。
孟硯青道:"對,卸車的時候,我被包裝箱上的釘子紮到了,而紮到我的那釘子,恰好和今天這個釘子長得很像。"
公安局偵查隊長:"你確定?"
孟硯青:"我並不太確定,但我覺得,這提供了一個方向,說明在食品生產製造過程中,完全有可能接觸到釘子,而醬料和普通食材不同。"
她頓了頓,繼續道:"普通食材如果有釘子,很容易被排查到,但是醬料是黏稠濃密的,那釘子不大,沾滿醬料後混在食物中,是很難被發現的。況且這次群英會廚師工作任務大,估計會很緊張忙碌,更沒有閑心去觀察到這麼一個小釘子了。"
大家聽著,麵麵相覷後,都紛紛點頭:"有道理,醬料確實不容易發現。"
公安局偵查隊長:"所以我們不僅要追查我們飯店內部,也許還得從源頭查起,其實這次我們已經派人過去提供醬料的必居,請他們的廠長馬上過來。"
一旁檢驗科負責人道:"不過必居是我們國家多少年國營老牌子了,他們一直穩定向首都飯店供貨,按說不至於出現這種問題。"
餐飲負責人也道:"是,而且這次使用的醬料並不是最采購的,而是上個月我們統一采購了一大批,就算有壞人搞破壞,也不至於提前預知我們要接下群英會的宴席,這麼多醬料,隻有這一個釘子,也很難做出什麼事來。"
孟硯青頷首道:"我以前恰好見過醬料加工,我覺得這個過程中完全可能出現問題。"
她這一說,大家都向她。
孟硯青便繼續道:"先用麵粉和水進行攪拌,之後蒸熟,冷卻,加上曲粉進行接種,最後培養,做麵糕曲,在這一係列過程中,出事的可能不大,但是最後是要磨細,磨細之後就是過篩,過篩了便要滅菌然後進行包裝。"
她頓了頓,道:"在磨細那個步驟,如果有釘子一定會被排查出來,所以我個人推測,有沒有可能是過篩的時候出現問題?"
大家聽著,心裏一動。
旁邊那餐飲負責人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過篩的時候是要用篩筐的,篩筐上有釘子!"
他這一說,其它人都恍然。
雖然如果這樣的話太過巧合了,但是一個釘子,無足輕重,也沒引起什麼大風浪,似乎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偵查隊長馬上道:"我這就過去必居工廠,帶著這釘子向他們核實,這批醬料既然是兩周前到貨的,那生產日期應該是三周內吧?"
旁邊後廚負責人馬上道:"就是兩周前生產的,我們都是訂貨,出貨了馬上給我們運來。"
兩周的時間,並不太長,還可以追查。
有了這個方向,倒是好辦了,於是彭總經理馬上打電話,和上麵商量,說是初步有了追查方向,於是上麵很快下了指示,舞會繼續準備,盡快查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