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豬肉不易得,正經老廚師有幾個也成分不好出事了,能吃到烤乳豬已經是極度奢侈難得,哪裏還能挑呢。
隔著飯桌,朦朧的燈光下,陸緒章著她的笑顏:"是不是吃著就是小時候的味道?"
孟硯青笑道:"不是。"
陸緒章:"嗯?"
孟硯青著他的眼睛,道:"比小時候還好吃。"
陸緒章唇邊便泛起一個淺淡的笑:"難得聽你這麼誇。"
孟硯青:"謝謝你,很好吃。"
旁邊陸亭笈這才切好了,正要吃,聽到這話,便嘟噥道:"母親,這是廚師做的,父親隻是買單而已,倒也犯不著說謝謝。"
陸緒章一聽這話,瞥了陸亭笈一眼,道:"也虧得你是我親兒子。"
陸亭笈握著叉子,睜著大而亮的眼睛,皺眉疑惑:"如果不是呢?"
陸緒章:"早把你從窗戶扔出去了。"
陸亭笈:"說不定真不是呢!"
陸緒章那神情瞬間變得格外難。
旁邊孟硯青忍不住便笑出聲。
陸亭笈聽孟硯青笑,有些臉紅,便道:"母親,你也到了,你不在的這些年,他都是這麼對待我的!他經常威脅我欺負我。"
孟硯青卻越發笑起來,她拉著陸亭笈的手:"好了,吃飯,我們好好吃飯。"
吃過飯後,一家三口走出飯店,陸亭笈攬著孟硯青的胳膊問她要怎麼回去。
旁邊陸緒章道:"我的車送她回去,亭笈,你上車吧。"
這時候,紅旗轎車就停在一旁,門開了。
陸亭笈頷首,殷勤地打開車門,讓孟硯青上車。
陸緒章道:"亭笈,你坐裏麵。"
陸亭笈疑惑,不過也沒多想,上車。
誰知道他剛上車,警衛員直接把車門一關,之後司機便發動,車子前行。
陸亭笈頓感不妙:"停車,停車!"
然而他隻喊了兩聲,警衛員動手,便沒聲了。
孟硯青著遠去的紅旗轎車,無言以對地著陸緒章。
對付兒子,他很行。
陸緒章泰然自若:"我說我送你回去,沒說讓他一起跟著。"
孟硯青歎了聲,沒說什麼。
這時候,他們麵前停下來一輛吉普車,陸緒章打開車門:"上車吧,我們單獨聊聊。"
孟硯青上車。
坐在車上的時候,她想,她那傻兒子啊,和他父親比,道行差遠了。
陸緒章也上了車,陪著孟硯青坐在後排。
孟硯青歎了聲:"你也別太欺負亭笈。"
陸緒章挑眉:"我欺負他?"
孟硯青:"你沒欺負?"
車廂中光線朦朧,陸緒章緩慢地了孟硯青一眼,才道:"果然女人一旦當了媽就偏心。"
孟硯青:"偏心?"
陸緒章:"不是嗎,你就是偏心你兒子。"
孟硯青納悶地他一眼:"我憑什麼不偏心我兒子,難道我還偏心你嗎?你又不是我生的。"
陸緒章被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孟硯青:"我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認清楚你的位置,緒章,在我眼裏,兒子就是最重要,沒有之一。"
陸緒章靜默地著她,之後道:"我明白。"
孟硯青想起小說中的種種:"說說吧,這些年你怎麼管他的?"
這是最重要的問題,也是她最大的疑惑。
但凡陸緒章對兒子多一些關注,兒子都不會被人逼到絕路。
她又想起那北京中少年班:"緒章,我也不知道你都在忙什麼,兒子的教育問題,你操心過多少?"
陸緒章默了片刻,解釋道:"你剛走的那幾年我出國了,確實沒太關注過亭笈的情況,但是父母幫忙照料著,他們在亭笈身上傾注了很多心血,我每周都會打電話問他們,了解亭笈的情況。後來我一回國,就把他接過來,其實我自認為還算用心,總體而言,抓大放小,很多事我不會細管,但也一直在關注。"
孟硯青:"那你知道人家現在的小孩都在做什麼嗎?"
陸緒章疑惑:"做什麼?"
孟硯青:"現在孩子聰明一點的就得早早開發,趕緊送進北京中超常兒童素質班了。"
陸緒章越發疑惑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