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撒手人寰的那一刻,他們之間就沒有彌補的機會,一切早已蓋棺論定。
陸緒章一時沉默了,低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孟硯青也沒說話,她耐心等著。
終於,陸緒章開口道:"硯青,我承認你說得對,我也認為你的決定是正確的。"
孟硯青:"嗯?"
陸緒章正色道:"但是,我們除了曾經是夫妻,還是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你現在就算不和我繼續做夫妻,那我肯定也會對你盡一份責任。"
孟硯青聽到"責任"這兩個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她著他,蹙眉:"什麼責任?"
陸緒章:"責任包括很多,比如你現在需要錢,我先把存折錢給你,你拿到一千塊了是吧,我再給你四千塊,後麵需要錢,你再說。"
孟硯青:"那我的嫁妝,你怎麼給我?"
陸緒章抬眼,沒什麼表情地著她,道:"我暫時不能給你。"
孟硯青:"?"
陸緒章道:"嫁妝,是女子出嫁時娘家準備的,你現在又不出嫁,幹嘛要嫁妝?我先幫你收著。"
孟硯青著他,約莫明白過來了:"我說陸緒章,你什麼意思?那嫁妝是我的,我想什麼時候要就什麼時候要,這個不需要什麼道理。"
陸緒章聲音很淡:"急什麼,又不是不給你,我還能吞了不成?我現在突然把嫁妝給你,別人怎麼,我家裏我怎麼交待?"
孟硯青:"你也不用全給我,就把幾件要緊的給我就行。"
她那嫁妝可是豐厚得很,有幾件可是至寶,她拿到後,可保一生無憂。
陸緒章笑了粉撲-兒文=~學):"那也不行,你可能忘記我剛說的話了,我說,我對你是有些責任在的。"
孟硯青打量著他:"所以?"
陸緒章慢條斯理地道:"你當年嫁給我,你父親把這些嫁妝交待給我父母,現在沒憑沒據,我不能就這麼隨手還給你,不然這算什麼?沒有這麼辦事的。"
孟硯青:"那你意思是不給我了?"
陸緒章:"當然給你,我說了,我又不是貪圖你什麼,等你再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我把你嫁妝原封不動地還給你,還會幫你添置幾件,算是我這個前夫的祝福,可以吧?"
前夫的祝福
孟硯青以難以言喻的眼神著陸緒章:"緒章,有話你就直接說吧,不要拐彎。"
陸緒章聽此,也就道:"我這個前夫的祝福是有條件的。"
她就知道。
孟硯青:"什麼條件?"
陸緒章著孟硯青,正色道:"無論如何,你父親臨終前都把你交給我,我發誓會照顧你一輩子。哪怕你現在再世為人,但我知道,你骨子裏還是孟硯青,所以我還是有責任繼續照顧你。"
孟硯青:"嗯?"
陸緒章:"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我們當時還年輕,莽撞,我們的婚姻是在懵懂無知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所以我認為你既然重活一世,確實應該重選擇,重開始的人生,但是我認為,我作為你父親臨終前托付過的人,也作為你曾經的丈夫,有責任為你把關。"
孟硯青沉默地著他。
陸緒章:"就算再找,也不能胡來,是不是?"
孟硯青明白了,她歪頭打量著他:"意思是說,我找什麼樣的,我還得經過你同意了?"
陸緒章:"倒也不是必須經過我同意,但我認為好歹得有個閃光點吧?"
他頓了頓,定定地著孟硯青,道:"我好歹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又是幾年夫妻,還有一個孩子在這裏,你總得讓我心服口服吧?"
孟硯青聽著這話,便笑:"你還給我設門檻?還得經過你同意?"
陸緒章:"怎麼,不行嗎?你回頭找個阿貓阿狗的嫁,還得把嫁妝都帶過去給人家,那我不氣死?
以後九泉之下,我怎麼給你父親交待?還有我兒子,讓我兒子隨便叫誰後爸,你覺得我能同意嗎?"
孟硯青直接道:"陸緒章,你再找人結婚,隨便你找誰,我都不會攔著你,你幹嘛管我?我的想法很簡單,你把嫁妝給我,我自己會過好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你多操心,我們之間的瓜葛就是兒子,別的,免談,我也不需要你管我。"
陸緒章:"可是硯青,我不會忘記你父親的話,我就是對你有責任,哪怕你不在意。況且,我現在年紀又比你大一些,我隻好多操心了。"
孟硯青著他,卻隻是哭笑不得。
陸緒章挑眉淡聲道:"怎麼,不敢答應?難道你心裏也知道,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
孟硯青笑罵:"你可真幼稚!"
陸緒章:"我就幼稚,我憑什麼不能幼稚?我莫名其妙成了前夫我還不能幼稚嗎?"
孟硯青收斂了笑,著他:"認真的?"
陸緒章頷首:"不是和你開玩笑,我不管那麼多大道理,今天我就幼稚給你。"
他著她,既賴皮又嚴肅:"你需要錢的話,我會給你,多少都可以,但是嫁妝不能帶走。除非你真的找到合適的,至少讓我覺得能得過去的。到時候,我不但把你的嫁妝原封不動奉還,還會十裏紅妝為你送嫁,可以嗎?"
孟硯青道:"這一點不公平,我的嫁妝,你管不著。"
陸緒章:"這個沒有什麼道理,我也不想說道理了,反正嫁妝在我手中,你不答應,那我就不給你了。"
孟硯青著他那樣子,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真就一個賴皮!
陸緒章卻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隨便她怎麼想,反正他打定主意不改。
孟硯青:"其實也沒什麼,我答應你就是了,放心好了,緒章,我一定會找一個比你更優秀的。"
她笑著他道:"讓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