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為了延續生命(二)(1 / 1)

當他們回到居住營地並休息下時,距離阿奇的生日隻剩下一個半小時。這一個半小時之間,阿奇纏著妮雅叫她多說說大滅絕之前的人類世界。

阿奇最喜歡聽妮雅說這些故事了。他好想知道看著草原整片綠油油的感覺,他也好想知道上百萬人齊聚在廣場慶祝新年的熱鬧感覺,他更想知道什麼是電影,什麼是演唱會……‘這是阿奇的悲哀,也是人類的悲哀……’妮雅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阿奇,不知不覺你就成年了阿……”

“當年你爸最喜歡帶我去大吃特吃了,哪邊聽說有好吃的就要去試一下……”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吃快餐,你老爸瞞著我偷偷把份量都改成大份的了,我吃完了以後還感歎的說我的飯量好像越來越小了,怎吃一份快餐就飽成這樣?這件事情被你爸取笑了一輩子……”

聊著聊著,就變成老媽在回憶老爸了……阿奇心裏明白,老媽非常非常想念那個自己完全沒有印象的老爸,如果不是自己,老媽也不願意繼續活下去。阿奇知道這樣的思念是非常折磨的,尤其是不用吃飯不用睡覺的老媽。

有時候阿奇晚上睡到一半的時候,會聽到老媽自言自語的像是在跟老爸對話一樣,說著今天一整天阿奇如何如何,而這隔空對話的最後,老媽總是會說‘可惜我的大腦突變以後活動強度太強,根本不需要睡眠,要不然我就可以在夢裏見到你了,晚安,老公……’。

阿奇知道,像老媽這樣子以奇怪的狀態活著的動力,就是當阿奇遇到危險時可以替他擋去可能的致命傷害,而那時就是妮雅的解脫之時。阿奇覺得好矛盾,他一方麵想老媽有一天可以安詳的長眠,至少那對她可以是一種解脫。另一方麵他又舍不得老媽的陪伴。他根本無法想像沒有老媽的世界會是怎樣可怕的孤寂。阿奇從小就在做著這樣的思想掙紮,被折磨的,不單單隻是妮雅……

阿奇的16歲生日倒計時,充滿著神秘的韻味。對於生死的辯證與命題充斥在這一個小小的庇護點內,這一刻,阿奇成為了哲學家。

“老媽……”

“嗯?”

“對不起……謝謝……”

“謝什麼……你是我兒子……”

“老媽……你的身體……是不是被他們……”

“……大概是吧……我想應該是被他們吃掉了吧……你老爸好像也是……”

接下來的是長達五分鍾的靜默……

“……老媽……我好想知道你跟老爸以前是長什麼樣子……真的好想好想……”阿奇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也忍不住的開始哭泣,從一開始的小聲啜泣,到後來的嚎啕大哭,阿奇跟妮雅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度過了阿奇的16歲生日。

這一晚,阿奇做了一個很開心的夢,他夢到他跟老媽老爸一起在他那個小小的庇護所內烤企鵝翅膀吃。夢中的老爸老媽他們的臉怎樣也看不清楚,但是夢裏的阿奇好開心好開心,開心到流著眼淚的開懷大笑……

睡著的阿奇喃喃的喊著老爸老媽,妮雅坐在外麵看著天上的月光也在喃喃說著

“其實我也好想哭……可惜我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