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太白樓,嶽衡並不陌生,他那個“飛賊劉三”的任務就是在這裏領取。
其實此樓真正的出名之處,乃是在於其菜肴精致味美,香飄數裏,而其餐費之貴,也一向為人詬病,在整個劍南道上都是首屈一指的,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專門給玩家中的所謂上流人士用餐的地方。
能在這樣的地方蹭上一頓免費的大餐,還是很令人心情愉快的。
特別是柳帝王很豪邁地放了一句“大家隨便點”之後,現場的氣氛立刻活躍起來,玩遊戲的最大好處是一切皆是數據,可以敞開了吃,還不用擔心身體出現狀況,連靜靜和風鈴這樣一向很注意飲食節製的女孩子,也顯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這一頓海吃海喝,柳帝王又吐出了五千多兩銀子,依然一幅麵不改色的模樣,以至於嶽衡都開始暗暗納悶柳帝王的真實身份,能在遊戲中出手如此闊綽,此人絕非一般的人民幣玩家。
不過他還是沒有露出半點好奇之意,在嶽衡看來,江湖再好,終歸還是個虛擬的世界,最好不要與現實產生過多交集,以免受到不必要的幹擾,反之,自己最好也不要去隨意幹擾別人的生活。
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才會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多好。
在座眾人,似乎也都持有類似的想法,都維持著一種微妙的默契,誰也不去過問別人的私事。
或許,這也就是大家之所以能走到一起的原因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柳帝王、不可不戒和燕赤霞開始端著酒杯高談闊論,滿嘴酒氣,而葉子則已臉頰釀紅,估計是被酒精催化的結果,他很直白的也很誠摯的對著風鈴說了一句“我馬上就要走了。”
“嗯。”風鈴雙眉微皺,淡淡回道。
“我……”葉子臉色更紅,滿頭大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靜靜立刻打斷了他,嗔道:“沒酒量還亂喝,喝醉了吧,好好學學你姐夫。”
她一指柳帝王,隻見後者神情自若的向小二要了一壇“劍南春”,挽起袖口,抓起酒壇,雙手舉著,一飲而盡。對麵的不可不戒和燕赤霞兩位“酒仙”見此情景,看得是目瞪口呆,這才明白自此回敢情是班門弄斧,碰上了硬茬子。
“葉子是喝多了,”柳帝王放下空壇,麵不改色地評價著,同時又衝著大家道:“各位,咱們繼續,請。”
“請!”不可不戒和燕赤霞酒逢對手,自也不甘示弱,立刻被激起鬥誌。
葉子也很鬱悶地舉杯,還拎著酒瓶向嶽衡的酒杯裏斟酒,隻說了一個字“幹!”
嶽衡笑了笑,同時回斟了一杯酒,用手輕輕敲擊自家酒杯的邊緣,小小抿了一口,他生性一向不喜飲酒,便是這樣的朋友聚會場合,也隻是淺嚐為止,至於理由很簡單,第一是酒量淺,自認不行,第二是身負內傷,不宜飲酒。
酒友們嗤之以鼻,不可不戒再次十分犀利地指出:“這是遊戲,喝的是感覺,死不了人!”
不過嶽衡心理素質極佳,任你百般分說,我自巋然不動,他知道自己就是死皮賴臉硬是不喝、少喝,也不過是一時的尷尬,其實不會真的傷什麼感情。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兩個時辰後,四個大男人全倒了,不可不戒和燕赤霞借著酒勁兒原地下線,溜之大吉,嶽衡隻好苦笑著擔當勞力,協助靜靜將遊離於半夢半醒之間的柳帝王和葉青竹二人扶到驛站,送上馬車。
聽靜靜說,他們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是江南雁蕩山的無極門,無極門有收徒人數限製,算得上是遊戲中的隱藏門派,在柳帝王眼中,能從這樣的門派中獲取一個名額,顯然比拜師崆峒派這類基本上算是來者不拒的大派要更有成就感,呃,也更有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