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廷傑受了這一番恭維,自覺臉上有光,愈發得意,“這我就不跟您謙虛了,說到懂女孩的心思,我吳廷傑在江城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趙家的兩個兄弟,在這方麵的道行,太淺了。趙士賢這些年送到方家的寶貝不少,就是不對路數,我沒少聽思敏對他的埋怨。趙媛婍她二哥說是疼她,也管束得緊,空閑時無非就是和她二哥去東湖邊騎騎馬,珞珈山上看看風景。這麼多年了,任誰也都膩了。”
“那你覺得做什麼能讓媛婍歡喜呢?”拓跋宏宇雖交往過幾個女朋友,可都是那些名媛淑女們上趕著他,他從未在這兒女私情上多花過心思。此刻,他竟覺得這個風月場裏的老手說得十分有道理,遂放低了姿態,虛心地請教。
吳廷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去上海時曾參加過一個舞會,又熱鬧又好玩,熱情提議道,“不如我們弄一個中秋舞會吧,媛婍愛熱鬧,一定會喜歡的。”
“好啊,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媛婍,她就穿了一件櫻花粉的旗袍,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仙子。我倒覺得,媛婍穿洋裝就會像歐洲童話裏的公主……”沉浸在回憶中的拓跋宏宇喃喃自語。
吳廷傑趕快附和拓跋宏宇的意見,“……趙媛婍穿洋裝那當然是更好看,隻不過士彥不知道怎麼搞的,總喜歡給她買料子做旗袍。”
“趙士彥給媛婍買料子做衣服?他這二哥管的可不少啊……”拓跋宏宇心裏有些奇怪,他家中兄弟姐妹不少,卻也沒見過像趙士彥這樣照顧妹妹的。
“是啊,趙夫人身體不好,司令又不常在家,他們家一直是大少爺當家,二少爺帶著妹妹。從小到大事無巨細,簡直比她娘還要操心。”吳廷傑自以為十分了解司令府裏的內幕,又恭維拓跋宏宇:“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妹妹能有這麼好的福氣,得到拓跋少爺的垂愛啊。有您這樣的妹夫,趙士彥真是好命……”
“若是舞會上有趙士彥在,媛婍怕會拘束吧。”拓跋宏宇思量片刻,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這時候有個讓他出風頭爭臉麵的機會,他會去嗎?”
“那是自然。士彥一直是我們這群人裏最勤勉的,隻是可惜他大哥身份資曆都在他之上。好不容易士賢大哥出國留學了,他得了機會出頭,又入了司令的眼,愈發拚命了。現在士賢哥回來了,他這地位,又尷尬了……”
“那我就送他一功,也算是給媛婍的一個禮物。”拓跋宏宇淡淡一笑,仿佛發現了士彥的弱點。
“那,要不要我旁敲側擊提醒一下媛婍啊,拓跋少爺您是不知道,他們家一直把媛婍當孩子,她也真的是心思很單純,不說破的話,怕是不會知道您的一番苦心的……”
“不要。”拓跋宏宇趕緊製止道:“我是真心喜歡她,隻想為她做些事情。至於她知不知道,領不領我的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廷傑若拿我當朋友,就千萬不要告訴媛婍。否則好像我有意討好,倒讓我心裏不安了。”
吳廷傑暗笑拓跋宏宇還隻是個愛情的雛鳥,麵上卻擺出一副深受感動的表情,“哎呦,承蒙拓跋少爺看得起,以後我也叫您一聲拓跋大哥。大哥您在江城有什麼煩心事,隻管吩咐一聲,小弟一定鞍前馬後為您奔走。”
拓跋宏宇越發高興,以為自己此番來江城收獲滿滿,不僅一見鍾情地找到了未來的妻子人選,還認識了這樣一個有趣的朋友。
“我對媛婍一見傾心,回金嶺後,我就要稟告家裏,娶她為妻。你這人很有意思,辦事情頭腦也靈活,以後可要多多幫我出謀劃策。若我心願達成,算你頭功。到時候廷傑你要想在江城、金嶺或者全國任何一個城市曆練,我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拓跋大哥放心,我從小跟媛婍一起長大,她的喜好,除了她二哥,我是最清楚的,這事包在我身上,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當當。”吳廷傑信誓旦旦。
本以為父親不認可,自己混混日子倒也知足常樂,可此刻聽了拓跋宏宇的讚賞,吳廷傑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挺有能力的,一時間情緒高漲。
“廷傑,你看,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拓跋宏宇微微一笑,眼神落在了街邊的媛婍身上,“想不到在這裏也能碰上她。”
吳廷傑立刻心領神會地站起來,“哎呦,這不就是緣分麼。士彥嫌棄西市人多熱鬧嘈雜,一般都不會同意她一個人來。今天拓跋大哥到了,媛婍就自己跑來了。您等著,我這就去把她請上來說說話。”
吳廷傑趕到樓下,殷勤地邀請媛婍上二樓,特意強調拓跋宏宇已經看到了她,正好有事和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