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婍一腳跌進了拓跋宏宇編製的自由獨立的美夢裏,沉醉不知歸路。
她甚至大膽地決定,不用等到聖誕節了,現在她就要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反正拓跋大哥一再向她保證,士彥在軍營裏不會知道,娘嘛,隻要告訴她學校有課就可以了。
臨行前,媛婍與拓跋宏宇在學校的咖啡館裏碰麵。
“你說,要是我二哥知道了……”媛婍心裏惴惴的,還是放心不下。
“不會的。坐我的私人飛機去,不會碰見別人。時間也不長,來回不過十天,”拓跋宏宇一直在媛婍耳邊鼓勵她,“等你二哥知道的時候你都已經回來了,他若是真的疼你,必不會再追究。”
“我二哥當然是真的疼我,”媛婍自信滿滿。“二哥對我最好了,什麼事都順著我。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二哥,就是擔心他惦記我,對,我怕他放心不下,到時候在軍營裏做不好差事,爹爹又要訓斥他了。”
“媛婍,你離不開他麼?”拓跋宏宇漸漸覺得,媛婍對趙士彥的依賴似乎有些過分了。
“也不是,就是我從來沒騙過二哥,我怕他知道了會傷心……”媛婍泄氣道,“他會不會生我的氣,以後都不理我了?”
“我陪著你出來,你卻句句不離你二哥。”拓跋宏宇假裝生氣道,“他若真像你說的那麼好,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你的氣呢。你隻是體諒他太忙了,而沒有告訴他而已,也不算騙他。他是個男人,哪來那麼多傷心?”
“對,我沒有騙他。我本來想告訴他的,隻是他在軍營裏沒有回來,我沒有時間告訴他。這不算騙。”媛婍一下子高興起來,自己安慰自己道,“二哥說過,我喜歡的他就喜歡。我要是玩得高興的話,二哥肯定也會為我高興的,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媛婍不再擔心士彥生氣了,卻又有些難為情起來。都這麼大了,怎麼能什麼事情都想著依賴士彥呢。
拓跋宏宇調了兩節課、吩咐副官安排飛機停在江城的飛機場上。
媛婍呢,提前回了一趟家,偷偷地拿了幾件換洗衣服,蘭靈兒和蘭心都沒有察覺。想了想,她把士彥給她的小兔子也一起帶上,先斬後奏地登上了拓跋宏宇的私人專機。
十幾個小時之後,飛機平穩的降落在法蘭西的大地上。倒過了時差、美美地睡過一覺之後,夢幻般的歐洲遊正式開始了。
拓跋宏宇先帶她去參觀了巴黎的幾所大學。在西提島的一幢小別墅前,拓跋宏宇告訴媛婍,曾經他和士賢都在這裏居住過;經過一個小小的咖啡館時,他又會告訴她,他和士賢在這裏喝過咖啡、談過時事……
每到一個地方,拓跋宏宇都會講些發生在他和士賢身邊的奇聞逸事,逗得媛婍總是笑嗬嗬的。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家裏總板著臉的大哥竟然也有風趣溫和的一麵。初來陌生國度的疏離和不信任感,便在笑聲裏逐漸地散去了。
參觀完了大學,下一個參觀的目標理所當然的是盧浮宮、聖母院、埃菲爾鐵塔這些世界有名的景點。媛婍果然如拓跋宏宇所預料的那樣,覺得什麼都新鮮,玩的不亦樂乎。
因為聽媛婍說過,她從小膝蓋不好,不能走太多路,小時候出去玩累了總有二哥抱著她回來。拓跋宏宇就體貼地把行程從歐洲遊變為一國遊,每天隻去兩三個地方。其餘的時間,拓跋宏宇帶著媛婍像當地人一樣,悠閑地坐在路邊的咖啡館,聊天看風景。對這樣的慢生活安排,媛婍也十分地享受。
遊完了名聲在外的風景名勝,逛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看著媛婍由最初的新鮮喜悅到後來的淡定從容,拓跋宏宇覺得,是時候表白心跡了,就把媛婍帶到了塞納河邊的一家咖啡館。
咖啡館還是熟悉的老樣子,隱蔽的位置,精致的裝修。
身材曼妙的女侍應依然熱情地向他拋著媚眼,老板看見了他,大老遠地跑來跟他問好。
這些,媛婍看在眼裏,愈發覺得他深不可測。
這位拓跋大哥,到底是什麼神秘的身份?大哥的留學同窗、士彥的軍中勁敵、吳廷傑的酒肉朋友、大學的當紅教員……而且,他怎麼到哪兒都有朋友,出門竟還有自己的專機……
媛婍忍不住開了口,“拓跋大哥……他們說你是金嶺的高官,可你不是跟我說,你家是江寧的嗎?”
“士賢兄沒跟你提過?”拓跋宏宇有些意外。趙家在江城有權有勢不假,可對他家竟毫無攀附之意,倒也難得。
“沒有啊,大哥隻說你很能幹,很有本事,就像我二哥一樣。現在,我相信了。”
在塞納河畔的金色陽光下,媛婍笑嘻嘻的,讓拓跋宏宇想要沉醉在這甜美之中,不再回到那個傾軋鬥爭的世界。在他眼裏,媛婍單純得就像一張白紙,惹人憐愛。而金嶺的官場裏,那些名媛淑女對他的家世底細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連他的喜好都刻意打聽迎合。這些討好逢迎,讓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直到去了江城,在司令的壽宴上看到媛婍。
拓跋宏宇早聽士賢說過自己的妹妹俏皮可愛,很討人喜歡。他想換個口味,便找了個理由陪士賢一起回了家。那日一見,果然是巧笑嫣然,顧盼生姿,一碗清湯麵就纏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