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行不免心裏不平衡,他幹出這麼多政績居然寥寥幾筆?
溫顏心中實在好奇得緊,再次問他目前的情況。
周瑾行粗粗解釋。
現代人接觸的信息量廣,再加之各種腦洞影視劇泛濫,她覺得他應該是被困在時間的圍城裏了,反複在一段已經發生過的曆史裏橫跳。
就像已經被固定的平行時空那般,每個不同世界都在發生同樣的事。
唯獨他是個異類,從這裏跳到那裏,好似一隻跳蚤,一心想要跳回永平三十三年。
可是永平三十三年已經有一個“周瑾行”了,他是無法跳回去取代曾經的“周瑾行”的,故而能容納他的地方隻有現在,正在發生的世界。
這是溫顏根據他提供的線索進行的推想。
周瑾行被她荒誕的推想炸得不知所措,他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如果說永平三十三年已經有了一個“我”,那現在的這個“我”又是誰?
究竟誰才是那個“我”?
周瑾行的腦子飛速運轉,不客氣反駁她的狂想,“溫小姐何以為現在的2028年就是正在發生的一切?
“2028年為什麼就不能是你口中曾經所處的曆史?”
溫顏理直氣壯道:“因為我現在並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啊?”
周瑾行反駁道:“永平三十三年的我也不知道那年會發生什麼。”
溫顏:“……”
這個古董的智商好像沒那麼容易忽悠欸?
“可是你現在已經沒法回去了啊,就如同方才你所說那般,你能去永平七年八年,十七年,唯獨沒法回到三十三年。
“我覺得這中間定是有因果的。”
周瑾行閉嘴不語。
他其實隱隱
猜到其中的因果了,因為眼前的女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她完全變了樣,甚至不記得他。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似乎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熟悉,仿佛已經生活了許久。
周瑾行愈發覺得怪誕。
見他一直不說話,溫顏又忍不住問:“我們是不是認識?”
周瑾行沉默了陣兒,答道:“不認識。”
溫顏:“……”
周瑾行:“我要回去了。”
他似乎有點小失落。
溫顏想說什麼,終是止住了。
周瑾行知道她不想見血腥,借用衛生間裏的浴缸離開,托她幫忙把雙手反捆到身後,采取溺斃的方式回去。
溫顏有些受不了道:“我這是在殺人。”
周瑾行無比淡定,“溫娘子言重了,於你而言,我是一個早就已故的人,算不得殺人。”
溫顏微微皺眉,“這樣就能回去了嗎?”
周瑾行點頭,“對,隻要殺死現在的自己,我就能回到大梁。”
溫顏覺得不可思議,“反複死去?”
周瑾行嚴肅道:“我想回永平三十三年,它對我很重要。”
溫顏不再多語。
浴缸裏的水放滿,周瑾行做了個“請”的手勢,溫顏退了出去,他關門時向她行了一禮。
那是屬於古人的禮,她不知怎麼回應。
客廳空蕩蕩的,溫顏坐到沙發上,豎起耳朵聽廁所的動靜。
似乎有掙紮的水聲。
她想說什麼,卻終是忍下了。
對方已經說了永平三十三年對他很重要,她似乎也沒法去做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顏沒有聽到動靜,這才壯大膽子開廁所門進去探情形。
地板上沒有水漬,浴缸裏空無一人,那個奇怪的男人離開了。
溫顏掐了一把大腿,疼,不是在做夢。
她委實覺得不可思議,活生生的一個人,忽然就消失不見,簡直匪夷所思。
衛生間裏幹幹淨淨,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