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早上好,郝先生請您下樓用早餐。”中年女傭和藹可親地說。
“張嫂,您這是?……”
張嫂的態度仍舊中規中矩,“郝先生指派我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需要我做什麼請盡管吩咐。”
喬芊抓了抓淩亂的長發,“您現在是我的私人保姆?”
“是的,請喬小姐先行洗漱,我來整理房間。”說著,張嫂走入臥室,疊被鋪床一陣忙活。
喬芊暈乎乎地走進洗手間,洗漱完畢換好工作服走出來,張嫂又嘁裏喀喳幫她脫掉,隨後雙手奉上一套嶄新的休閑服,“郝先生有交代,從今以後,喬小姐的待遇與廖先生一樣。”
她不由得轉身看向太陽升起的方位,真的沒有錯位嗎?
換好衣服來到餐廳,郝佑鳴和廖塵已在用餐。
但不知為什麼,廖塵擠眉弄眼,一副很焦慮的神態,她不明所以,走著走著,郝佑鳴忽然叫她止步。
“雞蛋掉到水池裏了,你幫我撈上來。”
“噢。”喬芊挽起袖子,走到水池旁,剛欲伸手,一股熱氣撲上手心。她小心翼翼地想試下水溫,當指尖探入水中幾乎立刻又彈出來。
“你想燙死我啊?!”
“如果速度夠快的話不會被燙到,何況目標很明顯。”郝佑鳴慢條斯理地拿起教鞭,甩到一定長度,啪的一聲打在水池旁邊,“快。”
喬芊縮了下肩膀,“我記得‘滾水取物’歸於扒手訓練。”
“不管是魔術還是偷竊,核心思想不外乎‘穩、準、快’。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所以要在逆境中激發潛能。別耽誤時間,開始。”
喬芊將求救的目光拋向廖塵,廖塵同為徒弟,哪有說話的份兒,剛才正是用眼神暗示她快跑。
“我還沒吃早飯,吃完飯慢慢練吧,師父?”麵對滾滾熱水,她隻想給郝佑鳴洗洗頭。
“饑餓也在訓練範圍之內,我不是叫你來吃飯的。”郝佑鳴始終不苟言笑。
“……”喬芊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報警!
然而,任何想法都抵不過一入師門深似海的事實,郝佑鳴的眼中釋放出攝人心魄的冷光,在她心中驟然變成冷血無情的殺手,而在廖塵眼中似乎這才是正常的。
“喬芊,加油。”廖塵握緊拳以示鼓勵。
不等喬芊瞪眼,鐵質教鞭再一次打在水池旁,迸發出驚悚的鳴響。
“取出雞蛋的時間決定你吃飯的時間。”
喬芊初次見識到郝佑鳴滅絕人性的一麵,說不害怕還真挺害怕。她深吸一口氣,看準沉入水底的雞蛋,在心裏默默計算了一下折射角度,手指停在雞蛋上方的水麵上,一不做二不休,雙眼一閉把手伸了進去!
“啊——”
喬芊尖叫一聲抽回手,雞蛋是圓的,會隨著水流的波動而移動,所以很不幸的,抓空。
郝佑鳴見她手臂上泛起淺紅,扯過她的手臂,擰開冷水管幫她冷敷。喬芊頓感一陣疼痛,再看燙紅的胳膊,邊掉眼淚邊捶打他,“你這是虐待!是體罰!我不學了行不行?!”
“師門不是你想入就入、你想走就走的地方,百煉成金,千萬別把魔術想得過於簡單。”郝佑鳴任由她咆哮發泄,邊用流動水給她降溫,邊打開冰箱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冰袋。
喬芊哪兒受過這份罪,一時間徹底慌了,“你讓我走吧,我真不學了。”
郝佑鳴充耳不聞,他認定的徒弟不學也得學。
“師父,喬芊還是小女孩,要不然稍稍放慢教學速度?”廖塵聽她哭聲淒慘,於心不忍。
“你少摻和,前幾天教你的魔術練熟了沒?”
廖塵下意識地閉緊雙唇,這不是錯覺,郝佑鳴在一言一行間釋放出巨大的壓迫感。這才是他的本色,嚴厲,嚴格,嚴謹。
水與她的眼淚都在流,郝佑鳴沒料到她的皮膚這麼嬌嫩,大步流星把她帶到客廳,命傭人取來蘆薈膏,均勻地塗抹在紅腫處。
“別哭了啊,我有分寸,不會燙破皮。”
喬芊都不知道拖鞋什麼時候走丟了,伸出腳丫狂踢他小腿。這是她頭一次完全不顧及形象地想揍死一個男人。
“屁分寸!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得不到我就想毀了我!”
“如果這樣想可以讓你心情愉悅的話,我願意承認。”郝佑鳴斜起唇角,恢複一派慵懶。
經過緊急處理,喬芊手臂上的紅腫逐漸退散,本以為大風大浪就此平息,可是她又錯了,郝佑鳴再次化身惡魔,找了一間閑置的客房,塞給她一個大蘋果之後便鎖上房門。
當天下午三點,喬芊餓得倒在床上動彈不得,就像一攤爛泥。
從早上到現在隻吃了一個蘋果,嚴格來講是多半個,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會非常認真地把蘋果核都吃了。
“郝佑鳴你個大渾蛋!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出去?!”第九十八次對著門板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