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跌跌撞撞來到一條不知名的胡同,王顯屁股依著牆壁半蹲在一側,汗水順著臉頰一個勁兒的往下掉著,少年蹲在一旁,自己就為了買個酒,結果一大早就打了兩場架,這事辦的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我說洛赤華,你師父平時都教你什麼啊,這一大早連打帶跑這麼久了,你愣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你跟我說個實話,你和你師父是不是有什麼隱藏身份,就像那個說書先生嘴中的錦衣衛之類的秘密工作。”
“怎麼可能,我也就是會兩手防身的本事而已,再說了,你覺得我師父這種酒蒙子能幹什麼大事。”
洛赤華可不相信這些說書畫本中的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邊,倒不是不相信事情的真實性,自己跟師傅倆人窮的叮當響,一天天就指著屍夫這種工作過日子,哪有這樣的高手。
“你從小就扛鐵鍬,挖坑,扛棺材,你也能麵不改色心不跳。”
洛赤華從記事開始就被師父帶著四處奔波,翻山越嶺,大一點了更是開始天天背著棺材早早接替了師父的工作,完全沒有一點同齡人應該有的童真幸福,不過,洛赤華倒是完全沒有埋怨過師父。
很簡單,自己是個棄嬰,從小便是師父帶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洛赤華無奈的歎了口氣,“話說那倆壺酒咋辦,我還得帶回去呢。”
“都這時候了你咋還想著這事呢,你不怕他揪著你不放啊。”
略微一思索,洛赤華抬起頭,一臉認真。
“那我就說我叫王顯,是王家酒肆的夥計。”
王顯聽到這,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雷的整個人呆呆的看著少年。
“你還真是我好兄弟啊。”
看到王顯跟落敗的鬥雞一般耷拉著腦袋,少年滿臉笑意,起身伸手搭了過去。
“逗你玩呢,你放心,有我在,他不能把咱倆怎麼樣。”
王顯依然悶悶不樂。
“要不是舅舅打圓場讓咱倆跑了,這事還不一定鬧成啥樣呢,聽舅舅的話,這個姓宋的背景可不小,搞不好還是城裏那個府的管事,手眼通天啊,真要是跟衙門透透氣,咱倆少不了苦果子吃。”
隨手揪了根草叼在嘴裏,少年漫不經心。
“你當時讓我出手的時候咋沒這麼瞻前顧後的,出了事知道後悔了。”
一想到這裏,王顯便有些憤憤不平,伸手也揪了一根草含在嘴裏,不自覺的嚼了起來。
“換成是你,家門口讓人給堵了,你難不難受,誰能咽下這口氣。”
少年深思片刻,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王顯原以為自己的話得到了認可,一把拍在少年肩上,剛要感動,少年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語便脫口而出。
“應該誰也不會閑了沒事跑墳地裏找個活人的麻煩吧,我覺得他未必吃飽了撐的來找我,你說是吧王顯哥……王顯哥?”
少年抬頭見,男子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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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屋外,一個邋裏邋遢的老人醉醺醺的歪坐在一棵老槐樹旁,看著頭頂日上三竿的白日,嘴裏沒好氣的嘀咕著。
“來了。”
不多時老人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個幾分消瘦的少女踱步走來,皮膚細膩,粉雕玉琢,眼中卻好像無盡深淵一般,竟是給人一種存活萬古之久一般的感覺。
“出了點差錯,沒想到他們下手居然這麼快,我原以為靈宗來之前起碼還是安全的,多虧我提前將這丫頭體內中下了我的神識,在薛玲死後花了點時間才掌控這具身體。”
老人一臉淡然,眺望遠方。
“昨晚那小子將那屍體背回來我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少女疑惑道:“既然如此,你還讓他今日自己下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