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的大門,顧小滿深吸了一口,冷氣入肺,人也很快冷靜了下來。她不明白為何剛才和沈晨陽說了那麼多,一個玩世不恭,對待任何事情都無所謂的人,怎麼會理解她的話。

顧小滿猜測,她太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了。

沈晨陽的車停在醫院的露天停車場裏,顏色鮮紅,一眼能就認出。從他選擇車的顏色來看,他是一個生活很高調很狂妄的人。

“我送你回去。”沈晨陽拿出了車鑰匙。

“不用了。”

顧小滿轉去了另一個方向,穿過醫院右麵的街道,再走不遠就是醫院的單身公寓,路途並不遠,隻是太晚了,看不到什麼人影,有些冷清。

走出不遠,爸爸的電話就打來了。

還是那些嘮叨的話,讓她不論工作多忙,都得按時吃飯,按時休息,顧小滿連聲應著,待她掛了電話之後,發現沈晨陽從後麵追了上來。

小跑讓他的呼吸有些困難,臉顯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兒。顧小滿放慢了步子,適應他的節奏。

“你這樣跑來,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提前倒下,和在不久的將來倒下,沒什麼區別。隻要我覺得這麼做值得,該跑還是要跑。”他舒展了一下手臂,用力吸氣,似乎要汲取空氣中的所有氧氣一般,蒼白的臉色有所緩和。

“你不是有理想要實現嗎?為了理想,也得保重身體。”顧小滿提醒著他,有理想的人,不會輕易耗損實現理想的資本,而這個資本就是身體和健康。

“你關心我?”沈晨陽的眼睛一亮。

“我關心我身邊任何一個朋友。”

“我是其中之一,也很榮幸。”

沈晨陽說得很愜意,雙臂仍有節奏地搖動著,他在享受這一刻,眼神中透著與夜色不符的光彩。

時間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月亮躲進雲層,雖有稀寥的星光,卻不能讓蒼穹改變墨染一樣的顏色。

通往單身公寓的小巷裏,路燈壞了,光線越發不明,隱約有兩個人影在晃動朝這個方向而來。隱顯的寒光,讓顧小滿警覺地放慢了步子。

不知是不是下了雨,還是水管漏了,濕狹窄的小巷地麵濕漉漉的。

“我怎麼覺得不對?”沈晨陽碰了顧小滿的手肘一下,或許他們應該換條路走。

“你不是要請我吃夜宵嗎?我們去……”

顧小滿想和沈晨陽離開這條小巷,卻已經晚了。

“站住!”

有人喊了一嗓子,隨後腳步聲雜亂響起,顧小滿發現她和沈晨陽的前後退路都被擋住了,一共四個人,前麵兩個,後麵兩個,呈夾擊之勢。看他們的年紀都沒超過二十歲,剛才閃著寒光的是他們手裏的匕首。

沈晨陽雖然身體不好,卻很有男人樣兒,一把將顧小滿拉到了身後。

“多虧我送你了。”

“你是累贅,送還不如不送。”顧小滿把沈晨陽從身前推開了,現在就算一個健康的男人站在這裏也不能一下子對付了四個持刀歹徒,何況這家夥還是個病秧子。

沈晨陽被推開後,臉暗了暗,提醒顧小滿。

“別逞強,他們圖財,不是命。”

“兩樣他們都別想要,我送他們吃牢飯。”

顧小滿對自己的身手太有信心了,她拉開了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