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已經喝完水,扣上蓋子,像是根本沒聽見剛才的話。
「我也的確應該多跟您學學,畢竟表麵麵慈心軟像個菩薩,實際上暗裏使壞直接把人逼走了,看這架勢,他們一輩子都別想在行業裏混咯。」
「你說什麼?」舒妤問。
「你自己做的不知道?導演都已經罰過了,本來這事就過去了,不是你給導演施壓,他能直接整組的人都給趕了嗎?」
舒妤反應好幾秒,才想到了傅時朝。
昨天晚上他應該看到了,但他沒問便以為遮掩過去了,可今天登上了網路,想必他也看見了。
以他的能力,這種事不過動動手指。
在舒妤出神的時,蘇鏡湊過來婊氣十足,用氣音道:「不過,你也橫不了多少天了,傅先生那天誇我眼睛很漂亮,跟你的很像。」
舒妤胃裏突然翻騰,覺得惡心。
蘇鏡挑釁勾唇,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欲望跟野心。
沒等她得意夠,舒妤擰開瓶蓋將保溫瓶裏的水悉數倒在她臉上,熱水隔了幾個小時,已經成了溫水,燙不傷皮膚。
但蘇鏡捂著臉,尖叫聲刺耳的像是被潑了硫酸。
劇組裏四麵八方的人被叫聲吸引,停下手上的工作,看過來。
舒妤顯得格外平靜,不緊不慢的重新擰上蓋子,半垂著眼皮冷眼看著她,「這是教你什麼是尊重,想演戲,先學會做人。」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導演第一反應讓人盯著,這事不能鬧到網上去,同時叫了幾個女生,將蘇鏡拉走安撫。
蘇鏡演的不過是個小角色,平時在劇組作威作福,而舒妤口碑皆知,誰對誰錯自然分明。
隻是舒妤一向好脾氣,就昨天發生那麼大件事也沒吭一聲,今天怎麼突然對蘇鏡發這麼大火?
「沒事吧?」導演過來問一句。
舒妤已經平靜,「抱歉,讓大家看笑話了。」
「沒事,這件事我來處理。」導演拍了下她的肩,「準備一下,下場戲就要拍了。」
「好。」
*
今天拍的順利提前收工,舒妤坐上保姆車離開片場時剛到九點。
街道上亮起霓虹燈,車開遠,身後的風景變成了一個個光斑,紅的、黃的、白色的混合交織。車內隔絕了外麵的雜音,她像是被關進了獨立的世界裏,有著死一樣的寂靜。
直到車停下,舒妤才意識到,到的不是酒店,而是一家餐廳。
她看向司機,「怎麼回事?」
「對不起舒老師,是傅總安排的,他在裏麵等您。」司機歉意撓了下腦袋。
傅時朝的安排從來不會過問她,也是,就像養在身邊的貓啊狗啊的,誰會過問它們的意見?
對於他心血來潮,她猜是白天在劇組潑了蘇鏡一臉水傳到他的耳朵裏,不知道是替新歡責難她這位舊人,還是想直接攤牌吃一回散夥飯?
舒妤睇他一眼,「僅此一次。」
司機連連應答。
舒妤帶上口罩,下車後徑直走向餐廳的入口,她穿杏色的長裙,膚色白的晃眼,腰肢細到隻手可握,路上免不了吸引打量的目光。
報了傅時朝名字後,服務員領著她上了二樓包間。
進去時傅時朝正麵對著落地窗講電話,隻給了舒妤一個背影。天花板上吊燈垂下,光像是有了薄紗的質地,落在他健碩的兩肩,描摹了冷硬線條。
從電話內容裏聽的出,是公司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