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戲,劇組裏都是吃盒飯的,傅時朝能屈尊降貴來片場已經很不易了,劇組的人也不會大著膽子真的送上盒飯。
導演提前讓人在附近的星級餐廳定了餐。
傅時朝擺擺手,「不用了,我還有工作。」
舒妤鬆了口氣,他在現場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這樣的壓抑的束手束腳的實在拍不出什麼來什麼,她很願意看著這張臉,但對其他人而言是痛苦。
「就這麼想我走?」傅時朝垂下眼皮,目光順著指腹在她臉上擦過。
哪裏有半分不舍。
導演還在,舒妤隻是睇他一眼,「你這尊佛太大了。」
「晚上有個活動,陪我參加,禮服已經準備好了,這邊結束讓人來接你。」傅時朝用的都是陳述句,不需要詢問舒妤的意見。
好似作為他的女朋友,這是其中一項義務。
舒妤點頭,說好。
這句話沒有讓她反感,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一貫如此。
等傅時朝離開後,她是身體上感覺不太舒服,她抬起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額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炎熱的緣故,微微發燙。
這樣的狀況,一直到晚上劇組收工,她狀態不太對,被小唐看出來了。
「舒妤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小唐問。
舒妤碰了碰自己的額頭,比剛才更燙了,「沒什麼事。」
「怎麼可能沒什麼事,是不是發燒了呀?」小唐正想過來感受一下溫度。
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開過來,看車牌,是傅時朝底下的一輛。
司機已經下車並打開車門,「舒小姐,請。」
舒妤拿包起身。
小唐忍不住勸,「你都已經很不舒服了,還是別去了吧,我們先去醫院。」
「我已經答應他了。」
舒妤執拗的性格,還有一半源於她的言出必行,答應了,就要做到。她對自己有高要求的同時,對其他人也是一樣。
要麼就不要輕易承諾,要麼就做到。
車上,舒妤單手手肘撐著玻璃,握拳抵著臉,半垂的長睫在眼瞼上落下淡淡的陰影,車窗映出她的側臉,因為燒的有些頭暈,她整個人顯得沒什麼精神。
行至半途,車忽然踩了下急刹。
舒妤整個人因為慣性往前傾,胃部都有些犯惡心。
司機停好車,趕緊回頭看她,有些慌張的道歉,「舒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前麵突然冒出來一個醉鬼,我隻能踩一腳急刹車。」
她抿唇,說了句沒事。
舒妤看到被司機稱為醉鬼的是一個女人,正失魂落魄的坐在車前,分明剛才經曆了一番生死也並不害怕,整個人木木的。
「將她扶到路邊去吧。」她輕聲道。
這女人,讓舒妤想起了跟傅時朝第一次見麵。
那天下很大的雨,她喝了很多酒,在她的眼裏,所有建築都在傾倒,她跌跌撞撞的闖入公路上,一輛車正好開過來,急促的刹車聲像是刺破耳膜。
她跌倒在地上,渾身濕透,模樣一定很狼狽。
卻沒想到半晌後,雨停了。
舒妤抬眼,視線還是被水沾濕並不清晰,模糊看到高大的身影,撐著黑傘,隔絕了淅瀝的大雨,他身上有獨特的氣質,隻是站在那就已經為她隔絕出了一個世界。
直到看清楚那張臉,她錯愕到失語。
傅時朝伸出的那隻手,舒妤也木然的握住,她站立眼神一順不順的從他臉上移開,直到肩膀上蓋上了幹燥溫暖的外套,她聞到不一樣的味道。
「需要幫忙嗎?」他問,聲音低沉清冽。
舒妤眼眶裏湧出淚來,混進滿臉的雨水,隻知道點頭。
她上了他的車,到後來成為他的女朋友,一切都好像順理成章。
禮服直接送到酒店,她在酒店換好衣服,又重新化了妝,傅時朝已經在樓下,發消息讓她下樓。
「很漂亮。」傅時朝靠著車,表情過於溫柔,與眼底的冷意形成對比。
不過是浮於表麵的誇獎。
舒妤則回以莞爾一笑,便提著裙擺低身坐上了後座。
隨後車開到晚宴現場,來的人不少,舒妤從車內認出來幾位,幾位導演,以及業內的男女明星。
傅時朝先一步下車,打開車門,伸手,扶她出車門。
進入時,舒妤自然的挽過他的手,兩個人都是行業內拔劍,顏值又高,一出場便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目光裏暗含了多種意味。
進入大廳,燈光摧殘的目眩,舒妤眼前黑了片刻,一步踩虛,但被傅時朝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手,動作不大,沒幾個人看見。
傅時朝神色不變,側過身看她,「怎麼了?」
「沒事。」
傅時朝這時候才注意到舒妤臉上都沒什麼血色,「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