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嬋回到位置上的時候,便看見謝謙容向慕曜淩行禮,說道:“五殿下,在下有個不請之情,不知五殿下能否給個薄麵?”
慕曜淩掃了一眼剛剛落座的沈青嬋,倒是一臉和氣:“但說無妨。”
“那日皆因在下醉酒衝撞了五殿下,還請五殿下大量,莫要遷怒醉歡枝。”
一聽“醉歡枝”,沈青嬋微微一頓,看來,謙容還是不肯放棄。
“噢,謝三公子似乎與醉歡枝交情不淺,隻是本王不解,何時遷怒於醉歡枝了?”慕曜淩臉色微變,慍怒之色浮於臉上。
“那還請五殿下收回讓半朵蓮跳青蓮舞的成命。”謝謙容說罷,起身跪了下來。
沈青嬋一驚,四周賓客亦是議論紛紛。
“豈有此理,不過一個娼妓,值得謝三公子如此費心?”慕曜淩心下已是大怒,正要發作,不想站在他身邊的周安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
慕曜淩回頭看了周安一眼,慢慢站起身來,走到謝謙容麵前將他扶了起來,這才笑道:“莫不是謝三公子早已是‘半朵蓮’的入幕之賓,怕累著自己的相好,才要憐香惜玉?”
謝謙容眼見慕曜淩言語輕佻,偷偷瞧了沈青嬋一眼,忙打住:“五殿下說笑了,‘半朵蓮’潔身自愛,若是在下的相好,早就金屋藏嬌了。”
娼妓?入幕之賓?相好?好你個慕曜淩!
沈青嬋暗暗記下心來,怕謝謙容又得罪慕曜淩,走到兩人中間,說道:“煙花之地本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兩位又何必為了一個娼妓傷了和氣呢?要我說,青蓮舞若能再現,也是我等沾了五殿下的光。謝三公子可不能因為想憐香惜玉,就不讓我等開這個眼界呀。”
慕曜淩笑道:“還是沈公子說的在理,不若等會一起去醉歡枝把酒言歡?”
謝謙容麵上有些掛不住,本想了結此事,沒想讓沈青嬋當麵受了這樣的侮辱,瞧著沈青嬋毫無溫度的眼色就知道肯定是生氣。
“此事就到此為止吧,時候也不早了,五哥,我先走了,改日再聚。沈公子,一道走。”慕以簡忽然起身,也不理會他人,徑直帶著沈青嬋離去。
沈青嬋第一次有挫敗的感覺。在醉歡枝這些年,也算是閱人無數,總恃能猜透人心半分,但眼前這男子,明明就在身邊,你卻無法摸著一分。
自上馬車來,慕以簡便閉著雙眼,一言不發。沈青嬋感覺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之前明明不是好好的,如今眉頭緊鎖,一臉冷峻,是為哪般?
自己都還沒因慕曜淩出言不遜而生氣,他這又是從哪門子來的怒氣?
見他不語,沈青嬋索性仔細打量起來,隻覺溫潤優雅,清目怡氣,甚是好看。
“不知沈公子家住何方,我送沈公子回家。”慕以簡豁地睜開眼,正好抓住沈青嬋探究的眼光。
沈青嬋臉上一紅,脫口而出:“梧桐巷。”
七殿下府邸。
“孫晉,給我好好查查謝謙容這些年做過的事。”
“爺,您今兒個有點心緒不寧。”孫晉恭敬地低著頭回答道。
“隻覺得謝謙容沒表麵看起來這麼簡單。”
“爺,您是擔心沈小姐她……”
“所有靠近她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那是孫晉從未見過的狠戾。
我怕,當我來晚了一步的時候,你已經愛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