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容焦急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也聽說了?”沈青嬋瞧著新塗的丹蔻,越看越不滿意。
下次看來得換個花色了。
謝謙容不停地來回走動,琢磨著:“安嶺的大壩塌了,死了好多人。聽說當初造的時候是五殿下監工。七殿下受命去安嶺盤查,誰知道,回來的路上,遇到刺客,受了傷。為此,皇上大發雷霆,辦了好幾員大官。可誰想,這時候居然又傳出五殿下要娶你為側妃的消息。”
慕以簡說遇到刺客受了傷,慕曜淩說有刺客闖了他的地方,究竟誰才是刺客。自己真傻,不過是一出戲,緣何明明是路人甲,卻充當了配角。
想到這,沈青嬋抬頭看向謝謙容,道:“你問我,我問誰。連你都不知道,更何況是我。”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如今,除了靜觀其變,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嬋兒,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你還是想辦法盡快撇清與兩位皇子的關係。不然,我真有些不放心。”謝謙容一屁股坐到沈青嬋邊上。
沈青嬋細細瞧著謝謙容,眸中清亮:“你說,他們會放過我嗎?”
謝謙容沒有說話。
錦詞進來,遞過一張帖子,說道:“嬋主事,有人送來這張帖子。”
沈青嬋接過一看,“啪”地合上,唇邊綻放出一抹淡笑,如青梅吐蕊:“終於來了。”說完起身出門。
謝謙容望著沈青嬋離去的背影,半晌,方問道:“錦詞,你家主子,是不是從來就不屬於我?”
話語裏的悲寂,一下子漫上來,怔得錦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響笙穀。
暮色四合,散霧彌漫著大地,斜陽餘暉淡淡繞掛著遠處山峰,林間幽靜,隻餘蟬噪。瀑布飛流,有小溪從中流淌,絲絲涼意,縷縷微風,水聲欲穿耳而過。
沈青嬋來的時候就看見慕曜淩一身藏青色蛟龍袍,負手而立。瀑布之下,殘霞之中,竟有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孤高傲遠,讓人心生悲慨。
聽見聲響,慕曜淩轉過身來對著她微微一笑,春山便如月上柳梢:“你來了。”
仿佛時光不曾有罅隙,越千山,涉萬水,隻為對你說上一句“你來了”。
沈青嬋暗自撇撇嘴,有些情緒來得太晚,隻能視而不見。
於是,沈青嬋略一施禮,開門見山地說道:“還請五殿下幫忙,滅了坊間謠言。”
慕曜淩伸手按按額角,嘴角的笑意愈發深刻,道:“滅?恐怕本王無能為力。”
“這麼說,五殿下當真要娶我為側妃?”沈青嬋麵白如紙,眉間微簇。
慕曜淩朝著沈青嬋走進幾步,直視著她,說道:“有何不可?本王一直心怡於你。對你,本王向來都是認真的。”
沈青嬋不由後退一步,冷冷一笑,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五殿下,不妨直說,為何這般對我?那****分明拒絕過。”
“如果我說,我吃醋了,你信嗎?”慕曜淩忽然抬頭,連自稱也變了,如勾的黑眸,有狼戾一閃而過,“當我看見七弟躺在你床上的時候,你知道我什麼感覺嗎?好像被人狠狠地撕開了胸膛,有火在熊熊燃燒。”
沈青嬋一愣,立馬回過神,笑道:“五殿下若是喜歡,我可以把床送給你。”
慕曜淩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此事已定,就當是對你的懲罰吧。”
“娶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人,有意思嗎?”沈青嬋隻覺得有口氣在徘徊,似乎馬上就要跳出來。
“當然,因為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是最適合你的。七弟,不適合你。”慕曜淩定定地瞧著她。
妙姬說過,她的態度有問題,很有問題。****之事,原來,就該兩情相悅,才能甘之如飴。
硬碰硬,損人一千,自損八百。再說,兩情相悅,有時候都沒有朝朝暮暮。
有風來,瀑布的的細沫,如天女散花般,一下飄進了眼角。
沈青嬋自嘲地笑了笑,道:“五殿下,為何對我這般感興趣?”
“我喜歡你的笑。對你,我誌在必得。”有一種篤定,一種自信。
難道媚笑的緣故嗎?早知道,就不該用了。可是,如瑙師傅分明說過,媚笑,隻不過一時。
沈青嬋啞然失笑,問道:“婚期呢?”
“我會向父皇請旨,我要堂堂正正娶你過門。”慕曜淩的話裏充滿篤定。
沈青嬋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呆住了,半響,喃喃道:“你說什麼?”
慕曜淩拉過沈青嬋的手,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柔光,說道:“我不想委屈了你。”
沈青嬋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問道:“我嫁為人婦,醉歡枝怎麼辦。”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隻要你肯嫁,其它的,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