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忍受著腦袋中如被千萬根鋼針紮刺的巨疼,李錚呻吟了一聲後,慢慢頗為費力的睜開雙眼,想要看清周圍的環境,在昏厥前最後的記憶是被一輛轎車給撞飛的李錚,眼睛沒有睜開,但聽覺卻是一下子就恢複了,原本全是嗡嗡鳴聲的雙耳中,數聲很是焦急的說話聲立即貫入。
“怎麼辦?驍騎都尉被城樓石塊砸到昏厥,圖斯蠻子攻城在即,如何應對?要不選出一人代替受傷的驍騎都尉指揮戰鬥。”
“那選誰呢?現在軍中有軍職能夠服眾的,除了驍騎都尉就無他人了,其餘所有人都被韓都尉帶到大石城去了,根本就沒有人有資格和名望擔負起振奮軍心,守關保家的重任。”
“我看那這勃達關是不能守了,不如我們也如同韓都尉一樣避走入大石城吧!暫避鋒芒先保全有用之身為上。”
“不行!絕對不行!野利屯長,你家是養著馬匹的,可以讓你從容的帶著家眷逃跑,但勃達關上大部分漢軍將士可是都沒有馬匹的,如果勃達關不守,讓凶狠殘暴的圖斯蠻子長驅直入,關上的千餘漢軍一定會全軍覆滅,關後的萬餘漢民也是必定會遭受屠殺侮辱,我絕不同意棄關而逃之事,即便是戰死,也要不辱漢軍之名,帝國之威。”
“李屯長,那你說怎麼辦?驍騎都尉在臨戰前突然就被城樓上脫落的石塊砸中昏迷不醒,軍中將士都以為這是上天示警,此戰必是凶險無比,無勝利的可能,軍心士氣無比低落,你說如何守?”
“如何守我不知道,但絕對不能一戰未打就棄關而逃,否則我們便妄為大漢男兒和帝國軍人?”
雖然李錚的腦袋昏昏沉沉精神很是恍惚,但那義正言辭之音和膽怯恐慌之音的激烈爭辯聲,還是一字不落很是清楚的傳進李錚耳中,讓李錚很是納悶。
“這都說得是什麼?不是應該把我送進醫院嗎?為什麼感覺自己是在一個戰場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中萬分不解的李錚,終於是睜開雙眼看清了眼前之人和自己身處何地,結果率先映入他眼簾的,不是李錚想象中的正救治照顧出車禍他的醫生和護士,自己所處之地也並非彌漫著消毒水味的醫院。
李錚發現自己正平躺在堅硬冰涼的石塊上,隻有腦袋位置墊著一個似乎是被褥般的柔軟物,而在其周圍圍著的也不是美貌可人的女護士,而是一個個頂盔貫甲麵相彪悍凶狠的古代武將。
那些戰袍破爛甲胄上也滿是汙跡的武將一看到李錚睜開眼,大部分都是露出驚喜至極的表情,其中一位二十多歲國字臉,神情嚴肅,身材魁梧,膀大腰圓的威武將領一見李錚蘇醒,立即麵上轉憂為喜,但馬上又很是擔心的對李錚輕聲詢問:“少主,你怎麼樣了?要不要我派人到大石城請醫師來為少主診治一下?”
李錚對這讓人一見便凜然生畏年輕將領的噓寒問暖,很不適應,一臉茫然,這時旁邊另一位滿臉橫肉,腦袋很小,就如一隻肥碩大老鼠的武將,在他那對滿是狡黠之色眼珠微微一轉後,立即說道:“驍騎都尉看起來受傷蠻重的,急急忙忙的請醫師來治療怎麼能行,不如就讓我護送驍騎都尉去大石城,這樣驍騎都尉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療,能夠好好的休養。”
“不行絕對不行,驍騎都尉乃是堂堂隴西李氏子孫,帝國最高的將門後代,豈可臨陣逃跑,少主必須在勃達關主持大局。”那位先前對李錚輕聲問候的武將,立即厲聲否決了那位賊眉鼠眼一看就是貪生怕死武將的提議。
“那你說怎麼辦?李賽,你的少主受的可不是普通的傷,而是被一塊腦袋大的石塊從高處砸中,沒死已經是天幸,但如果留下一些什麼後遺症那就可不得而知了,到時我看你如何跟李老夫人交待,李家這一代可就驍騎都尉這一位男丁了。”
……
李錚雖然還是渾渾噩噩,但這時他已經搞清楚了正在他麵前爭吵的兩名武將,正是剛剛為那爭辯撤退之事的兩人,那對他真誠噓寒問暖的堅毅武將主張死戰不退,而那很是貪生怕死一心主張撤退之人,就是那名無論是言語還是神情都頗為虛偽的胖子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