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達關守軍中,那一千多鄉勇是臨時征募的,平時這些鄉勇是務農做工的平民,真正脫產的軍人,其實隻有那五百名材官,這五百名材官分成五個屯,其中期門郎的後代占據兩個,步跋子的後代占據另外三個。
統領期門郎後代的兩個屯長,一個是李錚的親信李賽,一個名叫閻綱,此人是李錚的舅舅勃達關副將韓德的親信,韓德的先祖出生金城郡韓氏,也是北地騎士中的名門將家,雖然不如隴西李氏名頭響亮,但在北地騎士們中還是極有威能的,韓德的祖父韓虔,在當時那支大漢帝國派往中亞的援軍中擔任副將,同時也是直接統領700名期門郎之人。
作為兩隻彼此看不順眼驕悍之軍的統帥,當時李錚的曾祖李雄,雖然在期門軍和橫山軍中都擔任過軍官,但因為在期門軍中服役的時間更長,所以感情上更偏向於同是北地騎士出生的期門軍,但李雄作為統帥,為了軍隊的團結,必須得要不偏不倚,公正無私,所以當時在處理期門郎和步跋子的矛盾上,並沒偏向期門郎們,有時候反而會偏向因為擁有異族血統而內心敏感的步跋子們。
公正無私的李雄無法作為期門郎們利益的代表,那麼自然而然的期門郎和他們的後代們就擁戴了同樣是北地騎士將門之子的韓虔為頭,為他們爭取利益,久而久之韓家在勃達關的這些期門郎後裔中便極有威望了。
但不爭氣的是,一直世出忠臣烈士,威武不屈英雄的韓家,竟然出了李錚舅舅韓德這樣一名貪生怕死之輩,在圖斯人還未到來前,就驚慌失措帶著家人向南逃去,逃向有更高更堅固城牆的大石城。
李錚自魂穿後,對於他那臨陣而逃的便宜舅舅,倒是不怎麼鄙視,反而有些感謝那韓德逃跑時將他的姐姐,也就是李錚的母親給一起帶走了,讓現在的李錚能夠晚一點麵對與他這時空的母親李老夫人相處時的不適應,並且能夠更為心無旁騖的投入戰事中。
原本不在意的李錚,現在倒是對韓德的逃跑,有點感恩戴德了,因為韓德跑了後,期門郎的後代們就瞬間群龍無首了,再也不能聚成一股和李錚討價還價了。
現在唯一難弄一點的就是那些步跋子後代,這些步跋子後代都是羌氐等異族與漢人混血的後代,經過十幾代混血後,這些步跋子後人與普通漢人樣子上已經無任何明顯區別,而且內心也極為認同華夏文明,視自己為華夏的一份子,將大漢帝國當成自己的祖國,願意為他拋頭顱灑熱血。
但總歸有那一點點的異族血脈,而與普通漢人間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隔閡,因為在勃達關是少數派,所以步跋子的後代們自然而然就抱團在一起,極為團結,李錚必須小心對待,不能讓自己軍隊的重要戰力步跋子後人們與自己離心離德。
勃達關內的演兵場,幾十隻火炬將整個演兵場照的如白晝,也將演兵場中央堆放的那兩百把步弓、五十把雕弓和百把臂張弩給照射的一清二楚,這批李錚從係統兌換出來的弓弩,都是比現實中頂級軍械工匠花費巨大心思製造出來的弓弩,更精良甚至可以說是精美的弓弩,這些弓弩風格雖然簡潔,但有棱有角,彌漫著肅殺之氣,一看就是殺人之兵,讓圍著觀看的漢軍軍官們欣喜不已,都是紛紛拿起一把弓或是弩,如撫摸愛人般輕輕撫摸,發出讚歎聲。
先是感歎這批弓弩的做工,然後又是感歎焉耆統帥張公瑾的慷慨,但很快這些將領就為這批弓弩的歸屬而爭奪起來。
“驍騎都尉,這些弓弩就都歸我們步跋子吧!我們雖然平時沒有可用的弓弩操練,但即便平日裏一直用劣質獵弓練習,我們這些步跋子也不辱祖先威名,練就了一身精湛的箭術,必不會讓都尉失望的。”
最先開口的就是那位野利禽野利屯長,這位野利屯長在三名步跋子屯長中,雖然不是能力最突出,也不是資格最老的,但他的姓氏野利,是羌族貴族之姓,所以被接受了漢人門第血統觀念的步跋子後代們所推崇,推舉為領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