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有勇氣挺矛刺擊李山士的敵兵見到自己同伴的慘狀,心中那一腔熱血立即冷卻,轉身就想逃跑,但這時逃已經為時已晚,他剛要轉身,李山士揮舞著的獨腳銅人就帶著風雷之聲,砸擊到他的頭上,那名敵兵比他的同伴更為淒慘,整個頭顱直接如西瓜般破碎,紅白之物飆射出來一大片。
李山士的凶悍力大,讓城牆上的其餘敵兵驚懼,再無人敢上前,李山士很輕易的翻越城垛上了城牆,開始用兩手揮動獨腳銅人,將這種沉重造型怪異大錘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如猛虎入羊群,興起陣陣腥風血雨,不過片刻,李山士周身三丈之地,就全躺著一個個被砸裂腦袋,砸癟胸膛,砸飛四肢的敵兵死屍和傷兵。
這時,其餘落後一步攀梯的步跋子,也是一個個翻過城垛,上了城牆,他們雖然不如李山士那樣暴力,能以一敵百,但同樣都是搏戰高手,更是熟悉戰陣,解首刀連連揮動下,沒有披掛甲胄,而且近戰兵器隻是一柄粗製突厥彎刀的守軍如何能抵擋,成片成片如被狂風摧殘的麥稈般的倒下,最後剩餘的一兩百人,心驚膽顫下,立即驚叫著做鳥獸散,狼奔豕突的下了城牆,沿著主幹道慌慌張張的向西城牆逃去。
“快!快!打開城門。”
奪城成功的漢軍步跋子並沒有貪功追殺殘敵,而是在李山士的焦急大喝聲中,立即下了城牆,十幾人合力抬起沉重的門栓,打開了輪台城的東城門。
“大漢期門兒郎,隨我來!”
城門一被打開,早就在離城門不到百步距離駐馬的七百大漢期門郎,立即在揚槊高呼的統領韓文鴦的率領下,策馬如風的衝向城門。
“龐千鋒,你帶領兩百騎去奪北城門,賀拔盛,你帶領兩百騎去奪南門,其餘人隨我直衝南城牆。”
剛一衝入輪台城,韓文鴦立即就是對自己的左右手下令,七百期門郎瞬間分作三股,在三員漢軍青年驍將的帶領下,如三條孽龍般向三個目標猛撲而去。
李山士看著期門郎絕塵而去,立即氣得哇哇大叫:“韓小子,竟然敢吃獨食,快騎馬,我們決不能讓期門郎將功勞大頭給搶了去。”
李錚手下這一支漢軍,自從勃達關防守戰後,就一直百戰百勝,所以軍中將士格外鬥誌昂揚,人人爭功,尤其是其中丹陽兵、步跋子和期門郎這幾支精銳部隊,更是一直心存一較長短之心,想著步跋子們一見期門郎要搶功,那裏能夠答應,立即就遵照李山士的命令,奔跑到到城外騎上戰馬,追著期門郎的足跡,也是分作三股,向三個目標撲去。
兩支部隊雖然爭功,但卻沒有忘記李錚的囑咐,一路狂奔,一路點燃城內一些建築物,用衝天的黑煙向李錚報信,偷襲已經成功。
這北庭都護府,雖然很早就設立,但因為領地內大半的領土都是沙漠,並不算十分豐饒,起碼農業就不行,所以大漢帝國占據此地後,一直將北庭當成軍事地區,駐有大量漢軍,但沒有移居太多漢民過來。
當年大漢帝國為收縮兵力放棄北庭後,那些為數不多的漢族移民也隨著漢軍撤回其它地區,而後又經過北完部與沙陀人為爭奪北庭的戰爭後,現在北庭內漢人移民已經很少了,幾乎是沒有,所以韓文鴦和李山士所率領的期門郎和步跋子可以在城內橫衝直撞,肆意放火,反正不是自己人,被撞死或是燒死漢軍也不心疼。
在無所顧忌下,期門郎和步跋子幾乎點燃了小半個輪台城,火焰燃燒升騰起的滾滾黑煙,就是遠隔幾十裏都能看到,自然在西城牆的統古乃和李錚也是看得到了。
統古乃看到那黑煙後呆愣了半刻,而後立即驚醒,立即帶著自己的親衛下了城牆,騎上早已準備好的快馬,打馬就就像南門奔去。
統古乃知道漢軍主將在看到煙柱,知道自己偷襲人馬奪城成功後,一定會讓士卒登城,那是他等待已久的可以大肆殺傷漢軍的機會,但他更是知道不能在此地久待指揮戰鬥,因為漢軍奇兵偷襲進入輪台城後,首要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封閉其餘三座城門,為免成為階下之囚,統古乃隻能放棄痛擊漢軍的機會,拋下大軍奪路而逃。
對於像統古乃這樣從最底層打拚奮鬥上來的人,心理素質都極為過硬,知道什麼時候該忍氣吞聲,什麼時候該忍辱偷生,所以對拋棄大軍而逃,一點都沒有心理負擔,至於棄城而逃,會不會被屠奢單於責罰,被北完部高層恥笑,這就不是現在的統古乃所考慮的,對於他來說,隻有活下去,才能有翻盤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