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桃花緣·翠喜(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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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難斷寸玉——賭石格言

無論是從命格還是麵相上看,張登高都是命中桃花運極旺盛的人。先從他的命格看,他屬兔,農曆八月出生,出生時辰偏偏趕上卯時,這種命格叫“四正桃花”;再看他的麵相: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像女人。三十出頭眼角就有了魚尾紋,眼肚紋。笑起來麵帶紅筋。這張臉,活生生是一部桃花運的麵相教科書。所以張登高在未來縱橫商海歲月裏,每當他命運出現大起大落和重大轉折時總會有紅顏出現並拔刀相助——助漲或助跌。

張登高早在西北大學礦業學院念書時,因來自貧窮、封閉的陝北山村,背負著很重的自卑感,加上他本人濃濃的陝北綏德口音,講話總被別人起哄、嘲笑,害得他盡量不敢在公開場合講話,總是保持沉默,所以,四年大學下來他的普通話水平毫無長進。同時,盡管他有一張魅惑的桃花臉,也仍然不能吸引女生的青睞。看著班上成雙成對的情侶去食堂打飯手牽手,有說有笑,吃飯時飯菜共用一碗一盤,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活像兩口子過日子,晚上看電影坐在一條木凳上,相互依偎……張登高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兒。他暗自發誓:有朝一日等老子發達了,一定要操辦一場大型的同學會,讓所有的女生都把腸子悔青!

張登高畢業後,被分配在省地質勘查大隊。三個月後又第二次分配在七分隊。轉了一圈又回到老家工作。父母倒是高興,兒子離家近,時常還能見麵拉話兒。張登高可十二分不願意。在他看來,什麼地質勘探,跟老鼠打洞有何區別?整天野外作業,住的是工棚,吃的是大鍋菜,餐風露宿,日曬雨淋,披星戴月。哪裏荒涼沒人煙就哪裏去。這不,已經是當婚的年齡了,平常卻很難見得著女人。為了排遣無聊和寂寞的日子,張登高潛心研究起寶石學來了,尤其是翡翠。也許是他個人稟賦中天生的賭性的使然,他瘋狂地迷戀起賭石這個古老的、傳奇的也是能一夜暴富、出人頭地的行當。張登高的想法也不無道理。他的家境貧寒,又無過硬的社會關係,要想有出息隻能走捷徑。而賭石如今就是張登高的不二選擇。張登高反複權衡自己的潛質和能力,認為完全勝任這一角色。一來他在大學係統學過地質、礦業方麵的知識;二來通過這兩年的研究,他做了30餘萬字的讀書筆記。單從圖片就能大致判斷翡翠的真偽。更重要的是長期的野外作業,他練就吃苦耐勞和野外求生的能力,培育了他對石頭的質感。從石頭的皮殼能看出它的瓤的好壞,用他的話來說,能聽懂石頭唱歌,他對自己在這方麵的天賦充滿自信。

家裏張羅著給他說媳婦。女方金香玉是張登高的小學同學,師範專科畢業後在一家中學教書,張登高出人意外地積極配合,兩個老人興奮之餘卻又很是納悶:以前提起這事兒子就跳起來反對,如今怎麼啦?看來是著急呢。張登高心裏主意已定:隻等結完婚生完小孩,自己對二老有個交代,便要實現自己的暴富夢想——辭職,去緬甸帕敢賭石。他深知這是一條披荊斬棘甚至死無葬身之地的淘金路。

一年後張登高和金香玉完婚。婆姨對張登高的致富夢想表現出少有的大度、理解和支持。她說:“趁著年輕闖蕩世界,還有可能實現夢想;如果你窩在家裏不動,那夢想就是肥皂泡。心動不如趕快行動,我教個書拿點幹工資,撐不死也餓不死,一年兩個假期,在家為你養娃兒,你就安心去闖,累了就回家休息,隻是我提醒你,萬一要是發達了,你可不敢拋棄我和娃兒在外邊找野女人,否則我會跟你拚命,拿刀剁了你的牛牛。兩邊的老人暫時都瞞著,就說你去雲南出差了。等賺到第一桶金後再實話實說也不遲。”張登高眼淚汪汪地握緊老婆的手,充滿感激之情。他激動地說:“今生今世我如果不讓你和娃兒住大別墅,開寶馬,穿名牌,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我張登高下輩子就當牛做馬伺候你。”金香玉一把捂住老公的嘴,與老公抱在一起行起巫山雲雨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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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登高懷揣著10萬塊錢和一個天大的淘金夢,坐火車上了西安(為了省點錢,沒坐飛機)。單位那邊他先請事假,等首次出征看個究竟後再辭職也不遲。張登高的行程安排很是周密,他是逆著翡翠玉石流入中國大陸的方向來逐一考察的。第一站他選擇號稱中國四大玉石交易市場中的平洲,揭陽、廣州、四會被他剔除。這裏相當於翡翠的終端市場,主要看玉石加工以及各大交易市場中成品翡翠的成色和價格,重點是平洲的那個拍賣交易市場,主要觀察玉石從業人員的素質、品行和參與人員的賭性。當然交易規則乃至於潛規則也要詳細了解。第二站便是雲南與緬甸交界的五大翡翠交易市場——騰衝、畹町、瑞麗、隴川和盈江。這裏相當於翡翠的批發市場,明清以來這裏就是緬甸玉石的最大的聚散地,人們雇傭馬幫、大象隊將石頭從緬甸北部原始森林裏馱過來,目的是全麵理解這裏的翡翠文化。第三站就是緬甸北部山地,烏魯江流域的玉石產地,重點是帕敢,因為這裏的翡翠產量占了緬甸的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