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登高開宗明義:“本人今生跟酒有仇,滴酒不沾。好在有太太二妮在場,才不至於掃了二位的雅興。素聞趙總是酒中君子,酒膽酒量匹配,酒風更是有口皆碑。二妮,快來,給趙總、錢總斟上。”但見二妮熟練地倒酒,酒盒精準地倒入杯中八成,而且是一錘定音。由此可見二妮的功力。這下輪到趙牧之、錢進發愣了。趙牧之心想,滴酒不沾,鬼才相信!這小子不按牌理出牌。錢進也有點沮喪,這不就等於自己和趙牧之設計的套路還沒開始就不攻自破了?厲害啊,不能小瞧了他。尤其是這夫唱妻隨的組合。
二妮喝酒,乃女中豪傑也。但見她左手執杯,右手執瓶,手起杯幹,還不忘晾底杯。這種大西北式的剽悍酒風深得趙牧之賞識,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漸漸地趙牧之的警惕之心被如水似玉的女人和美酒一一化解。一杯一杯又一杯,趙牧之的眼神死死盯在二妮的奶子上,全然忘記了旁邊的張登高。錢進一看大事不好,該救駕了。他就主動迎上去給張登高、二妮敬酒,美其名曰借花獻佛。錢進想讓趙牧之緩一口氣,喝得太急容易醉,醉了就會胡話連篇,做出出格的事。但錢進不勝酒力,在酒場他也很少這樣主動出擊過。這回他是豁出去了,哪想到被二妮逮個正著:一口氣灌了他六杯。因為錢進實在沒有理由、也無臉麵拒絕二妮拋來的男女顛倒的喝酒規則——二妮喝兩杯,錢進喝一杯。就這樣,二妮喝了十二杯,錢進被迫喝了六杯。終於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錢進一頭栽在餐桌上就不省人事啦,張登高走過來將錢進扶起,放在旁邊的沙發上休息。張登高當然沒忘記和太太交換了眼色——那意思顯然是幹得漂亮,乘勝追擊!
趙牧之在二妮和老公的圍攻下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二妮晃了晃酒瓶,快見底了。“這已經是第三瓶了,差不多了吧?”二妮詢問老公。張登高看著趙牧之,但見他目光呆滯,反應遲鈍,說話語速減慢,舌頭發硬發直,手上夾著的香煙好幾次燙著手指頭,他示意老婆暫停。張登高移步坐在趙牧之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老哥,你也是江湖奇人,小弟十分佩服,相見恨晚哪。這回我們有緣走到一起了。咱們化幹戈為玉帛,把官司都撤了吧。”趙牧之一雙蒙矓的醉眼死死地盯著張登高,一字一頓地說:“王——八——蛋!你說撤——撤——撤了就——就撤了?奉陪到底!”二妮接著說:“趙大哥,撤了官司是說不要花那種冤枉錢,犯不著養一大堆律師和法官,有什麼事你和張總你們哥倆協商解決,你要想賣就開個價,你如不想賣就與張總協商一個處理曆史遺留問題的方案。”趙牧之淫笑著指著二妮:“看——看到沒有,你女人比——比你強,她的話我愛——愛聽。有能耐你——你跟我賭——賭——賭一把梭——梭哈吧。”
張登高看著趙牧之的德行,心裏滋生出一絲絲反感。他示意二妮買單,準備結束今天的酒局。趙牧之確實醉了,錢進也不省人事,也套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話出來。二妮對老公說:“從他倆喝酒你看出來點什麼沒有?”張登高說:“暫時沒有看出什麼毛病。你呢?”二妮用指尖點了一下老公的鼻子:“你豬腦子呀。這兩位能力、實力都有限,心虛得很,虛張聲勢而已。”張登高笑了,老婆真是火眼金睛,真讓人打心眼裏佩服。
3
錢進、趙牧之與張登高亮劍的第一回合铩羽而歸。趙牧之輸得很不服氣:“這算什麼,靠一個娘兒們出征算什麼本事?”錢進也是後悔不迭:“我也就奇了怪了,酒場上我好像從不主動挑戰。怎麼這回像中了邪,比你還先倒下去了。老大,你的預感沒錯,我們是遇到真正的對手了。”趙牧之抱怨錢進道:“你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清醒,懂嗎?千萬不要再犯傻。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二妮了?我就想不通,你怎麼主動挑戰她呢?就你那點酒量?這下好了,我倆說了什麼話我是一點也記不清了。”錢進說:“我也是。睡了一夜到現在還頭痛呢。”
正在這時,張登高給趙牧之打來電話。張登高在電話中自然是關心二位的身體,噓寒問暖,接著就話鋒一轉,說:“趙總你昨天提議咱們玩一把SHOW HAND,我也有點手癢癢。說實在的,好多年沒玩,都生疏了。你說去澳門,我看沒有必要乘船顛簸了。再說了,澳門就是個大排檔,哪能跟雲頂相比啊。要不咱們就在今晚的海王星郵輪上去公海玩一把。”趙牧之爽朗地答應道:“好啊,既然張總有這個雅興,那就晚上在海王星郵輪上見。有言在先呀,這回你可要披掛上陣,不能再派老婆出征了。”張登高開心大笑:“哈哈哈,趙總還在對昨天的醉酒耿耿於懷啊。我一點也沒騙你,的確是滴酒不沾。”趙牧之放下手機問錢進:“我昨天有提到去澳門玩SHOW HAND嗎?”錢進搖搖頭:“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你接受了?這裏不會有詐吧?”趙牧之說:“能有什麼詐?這不正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嗎?你準備一下,不去澳門,就改在海王星號郵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