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觀自在菩薩(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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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可以通過“觀”、“觀自”,達到“觀自在”。或者換言之,能夠達到“觀自在”的,都是菩薩。《心經》開頭前五個字,是“觀自在菩薩”。它並非專指觀世音菩薩,而是指所有願意做自我的旁觀者,既體會到自我的存在,又不執著於自我的人。

如今卻說張慧能。在駝城的長城礦業公司出任財務總監本來就是一個閑職,甚至一度在股東之間的殘酷鬥爭中蛻變為“虛職”。但張慧能沒有絲毫的失落感,他十分珍惜這難得的空閑時間。他不僅遍訪了駝城的曆史文化遺跡,而且還深入窮鄉僻壤采風,沉浸在駝城黃土高原信天遊文明的搜尋和探索中。不光如此,張慧能還用了一個月時間朝拜了中國四大佛教名山。在雄渾的五台山,他開悟了文殊菩薩的大智;在險峻的九華山,他聆聽著地藏菩薩的大願;在毓秀的峨眉山,他實踐了普賢菩薩的大行;在海天佛國普陀山,他吸納了觀音菩薩的大悲。在婆娑世界,在大乘佛教的佛刹中,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並列為釋迦牟尼的兩大脅侍。文殊菩薩駕獅子侍奉在釋尊的左側,普賢菩薩則乘白象侍奉在釋尊的右側。文殊象征智、慧、證三德,普賢則彰顯理、定、行三德。而在修行上,文殊重在一切般若,普賢重在一切三昧。這兩位菩薩德行的配合,象征這大乘精神最究竟的完成。而觀世音菩薩在亞洲的大乘佛教信仰圈最為人熟知。觀音菩薩以慈悲救濟眾生為本願,並示現“三十三身”或“三十三觀音”的形象,為眾生現身說法。地藏菩薩自從發心修行以來,已過無量數劫。其智慧、功德早已與佛相同,按理說早就成佛了。由於他發的本願在度一切眾生,所謂“地獄未空,誓不成佛”。所以,在眾生尚未完全解脫之前,絕不成佛……這一路的朝拜和修行,張慧能深深體會到,我們的生命是無常的,有生、老、病、死;世界是幻滅的,有成、住、壞、空;萬物是流轉的,有生、住、異、滅。在這個世界上,任你有傾國傾城的容顏,任你有如花似玉的年華,任你有經天緯地的才能,任你有如日中天的名氣,任你有炙手可熱的權勢,任你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到頭來,所有的繁華和奢華,都不過是一場舊夢,一掬殘沙。誠如《金剛經》所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明白了這一點,張慧能有一種大悟大徹的快感,用釋迦佛的術語描述就是“法喜”和“禪悅”。過去的無法留戀,將來的無法把握,諸行無常。活在當下吧!珍惜眼前的每一刻,善待每一刻,分享每一刻,或許才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

先是錢進一個電話,打斷了張慧能優哉遊哉的旅行。錢進告訴他自己和趙總這邊與張登高和解了,諒解備忘錄已簽。雙方繼續做長城煤業公司赴美國IPO的工作,讓張慧能馬上趕到駝城的合資公司上班,最好和張總打個照麵,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特別要交代的事情。張慧能答應明天就趕到駝城,順便在西安拜見張登高董事長。要說張慧能確實心裏有點愧疚,因為差不多在這一年的時間裏,公司發生太多變故,自己沒怎麼參與,也沒怎麼上班。始終是個旁觀者。當然工資卻照領不誤。

也許是都姓張的緣故,抑或是張登高與錢進、趙牧之剛剛和解,心情爽快的原因,總之張登高對張慧能很是熱情,那神情好像是遇到失散多年的親人。張總話也特多,話題特雜,張慧能在受寵若驚的同時,也感覺稍稍有些不自在。

張登高頗感興趣地詢問到張慧能的專業,他問道:“你是喝洋墨水的人,怎麼想到跑大老遠學了個人類學專業。它究竟是研究什麼?有什麼用處呢?”張慧能思忖片刻,回答道:“人類學就是從生物學和文化學的角度去研究人類的本質。從大的方麵分類,就有以研究人體形態、遺傳和生理現象為主體的自然人類學;有以研究風俗、文化和語言為主體的文化人類學;還有以研究史前的人體和文化為主體的史前人類學。至於說到用處,你知道,社會科學是基礎學科,沒有直接用處,如果非要扯上一點用處的話,那就是善於跟別人聊天和溝通。”張登高笑著說:“這就足夠了。你想想看,有了跟別人聊天和溝通的能力,你就能成就一番大事,並且具備了領袖才能啊。說到這兒,我倒是想問問你,你不是研究人的嗎?你說說看,咱合資公司的股東王建國、李海峰、高舉、你姐夫錢進,還有趙牧之,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