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葉並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隻是自顧自地解釋道:“白木村裏幾乎所有人都姓白,隻有我師父是個外地人,二十年前逃荒來到這裏,覺得這裏不錯,就留在這裏了。他對醫術頗有研究,平日裏給人看病、抓藥,醫術非常好。現在方圓一百裏沒有不知道他關軒東的大名的,有許多人慕名而來,讓他看病。我師父是個好人,來者不拒。”
終悔道人有點失望,找了半天,看來是要無功而返了。突然想到這個女子的師父姓關,會不會是他?關不就是一個“鄭”去掉耳朵嗎?還有,這個人叫關軒東,不就是鄭浩東和鄭浩軒的和名嗎?會不會就是他?終悔道人心裏不敢肯定,又試探地問道:“你的師父一直是姓關嗎?”
一聽這話,關葉笑了:“當然了,難道他還會有其他名字麼?”看到終悔道人的眼神,關葉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笑了,“你不會以為我師父就是你要找的姓鄭的那個人吧?怎麼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
“也許真的是我搞錯了,他根本就不在這裏。”終悔道人苦笑道,“我也是受人之托,特來拜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子,二十年過去了,人事變遷,本來就不報什麼希望。不過我還是想見見你的師父,他也是二十年前來到這裏的,也許他知道什麼,不知道女施主可不可以幫我引見?”
“當然可以,你救了我一命,我還沒有好很感激你呢。如果你願意,我帶你到我家去,見見我的師父,他是個好人,見到了你,一定非常高興。”關葉歡歡喜喜地說道。
終悔道人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地點點頭。現在他的心裏非常沉重,這個關軒東到底是不是六皇子鄭浩軒,他不能肯定,看起來好像是他,卻又說不定,是不是他留下來的人,怕人找到自己,又去了別處。前麵的關葉還在興致勃勃地介紹著師父的情況,終悔道人卻沒有心思仔細去聽,不自覺地,終悔道人加快了腳步。
回到家裏,關葉發現家裏特別安靜,關風也沒有在院子裏看書,當然她也沒有多想,隻是覺得關風偷懶了,而師父可能出去給人看病了,便對終悔道人說道:“道長,師父不在,可能出去了。你先進客廳等候片刻,我去去就來。”
終悔道人點點頭,一個人走進了客廳,仔細打量著這個樸素的院落,看來是一個雅士,輕輕地點了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不一會,關葉端茶進來,放在他旁邊:“道長請用茶。”
“多謝姑娘。”終悔道人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謝,喝了一口茶,讚道,“好茶。”
“道長客氣了。”關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師父還沒有回來,道長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準備一點家常小菜,款待道長。”
“女施主客氣了,不必麻煩了。”
“道長救我一命,我非常感激,略備家宴,聊表心意,也是應該的。道長請在這裏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說著,關葉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終悔道人見她如此,也沒有再推辭,反正今天他是肯定要見到這個關軒東的,索性就在這裏等待。一邊等著一邊想著見到了這個人應該說點什麼,怎麼樣才能確定這個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鄭浩軒?就算他是,可能一時半會也不會承認,可能也不會相信自己。陳穆文不在這裏,自己是個陌生人,怎麼才能讓他相信呢?一開始,終悔道人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問題,現在想想,如果說不清楚,事情可就難辦了,想到這裏,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站起來,在客廳裏來回踱步,顯得焦躁不安。
“啊-----”一個淒厲的女聲讓終悔道人渾身一震。是關葉,他很快就想到了。不好,出事情了。意識到這些,終悔道人馬上跑了出去。
順著聲音跑到了一個房間,一進去,就看見關葉站在那裏,目光呆滯,在她前麵是一具屍體。終悔道人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那屍體的麵容,男子,滿頭白發,臉部看上去非常年輕,大概隻有四五十歲。終悔道人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人就是關軒東,看樣子他是被謀殺的。正準備詢問關葉,證實這件事,卻看見關葉一下子跪到那個人身邊,淒厲地喊道:“師父------”
果然如此,看來自己還是晚了一步,終悔道人歎道。不過是誰殺了他,為什麼要殺他,是曹生明嗎,他們這麼快就找到了?一連串疑問縈繞腦海。看著關葉悲傷的樣子,終悔道人心裏也不好過,正想安慰幾句,忽然發現牆上的六個血字----去京城、救關風。終悔道人突然明白了,關軒東就是六皇子鄭浩軒,至於殺他的人是不是曹生明,他還不能肯定,必須問問付瑞海才知道;可是這個關風是誰,關葉一定知道。正想詢問,卻見關葉眼睛一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終悔道人趕快扶起她,喊了幾聲,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