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1 / 2)

“不是的,”秀梅說,“是她的鄰居和她家有矛盾,見她找了個好對象,非常嫉妒,無事生非,在村裏給她造了好多謠言,這些閑話也鑽到她對象耳朵內,她為了不使對象懷疑,主動提出來醫院檢查,可……”

“原來這樣,”趙主任說,“這本來是個不存在問題的問題,對一個女運動員來說,處女膜輕度撕裂本屬正常現象,你等等,我把王大夫再問問。”秀梅鬆了口氣,緊張的神經得以暫時鬆弛。

趙大夫很快就回來了,抱歉地對秀梅說:“這都怪我們的大夫不認真,檢查診斷不詳細不全麵,我馬上給你重新寫個診斷證明拿回去,你看多糟,一對有情人就要斷送在一紙不負責任的診斷證明上,我說我們的大夫嗬!”

“我的天,這真是遇上救命菩薩了,”秀梅心裏說,“我可沒說玲玲呀,玲玲,你怎麼不找這位菩薩就急急地往回跑呢!”

“拿去吧!”趙大夫寫好了診斷證明,遞給秀梅說,“願這對有情人早成眷屬!”

“太感謝你啦!趙主任,你知道我們多需要這對新人呀!玲玲是團支委,主力隊員,主演。她的對象高歌是我們專門從後山請來的樂隊教練,一表人才,才華橫溢,我們為了把他徹底爭取過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趙主任聽著秀梅佩佩而談,心裏樂滋滋地,嗬嗬笑著說:“好!好!年輕人,你們真是快活的鳥兒,祝你們成功、幸福!”

“趙主任,高耿和玲玲舉行婚禮,一定請你喝喜酒!”秀梅千恩萬謝辭別了趙主任。

出了醫院大門,秀梅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饑餓和疲憊隨即向她襲來,她下意識地摸摸口袋,剛才走得急,饃沒帶一屑,錢沒帶一分,糧票沒帶一兩。怎麼辦呢?回去吧!天烏黑烏黑,雨又越下越大,五十裏上坡泥濘路怎麼走?她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不向趙主任請求在醫院姑且寄宿一晚呢?說不定好心的趙主任一定會滿足她的請求呢!可這會兒醫院的大門已經上了鎖,門柱頂上那盞電燈孤寂地在風雨中搖曳著。遠望街道,店鋪都關了門,隻有那隔老遠才有一個的街燈輻射的光暈無力地支撐著黑暗的壓力。

她轉悠到離醫院不遠的汽車站,候車室內有許多住不起旅社的農民鱒在牆角過夜,她顧不得羞澀,安放好自行車蹲到一個老太婆身邊,老太太見她被淋得濕漉漉的,問:“閨女,怎麼跑這兒來了?看淋成啥了!”她說:“回家路遠,天黑回不去了。”

“咋不住旅社呢?”她撒謊說:“旅社關了門。”

老太太見她可憐兮兮,往內挪了挪,在鋪上給她留了點空隙,把她腿上蓋的被子也給她覆了一角。秀梅覺得暖和了點,瞌睡蟲便開始困擾她,不一會兒便呼呼睡熟了。老太太望著她秀麗疲乏的臉想:這姑娘,什麼事把她弄得這麼精疲力盡的。

大家你一言他一語安慰了車老爹一陣,見玲玲呼呼睡去,魏峰說:“讓大伯看護玲玲,夜深了,咱們都休息吧!”

車老爹把大家送到門口,歉意地說:“害遭了大家一整天,快回家歇吧!“畢霞和春蓮一路,魏峰把她倆送過河看著進了村才回到家。高耿還沒睡,頭枕雙手望著天花板發呆。

魏峰爬上炕說:“老同學,還在想什麼?”

高歌轉過頭說:“我越想越覺得玲玲絕對不是個失了貞操的姑娘,如果她果真失過身,還那麼堅持著要去醫院檢查,自投羅網嗎?”

魏峰說:“你如果下午是那麼想,也免得秀梅到城裏跑一趟了。老同學,實不相瞞,我們這是好心做了樁壞事,一心想成全你和玲玲的美事,沒想到就引起了那些壞蛋的嫉妒,千方百計往玲玲臉上抹屎,壞她的名譽,如果她再得不到你的理解和同情,還讓她怎樣活人呢?唉!”魏嶧長歎一聲,蓋上被子,躺在高敢身旁,“秀梅真是個好同誌,為別人的事比對自己的事都在心,天這麼黑,雨這麼大,她今晚也不知歇在哪兒?”

高耿一下子坐起來說:“魏峰,都怪我糊塗,我對不起秀梅;對不起玲玲,對不起大家夥,咱倆到縣城把秀梅找回來吧!”

魏峰說:“我也這麼想,秀梅下午急急忙忙走了,也不知身上帶錢和糧票了沒?她縣城內沒親戚,吃什麼?住哪兒呀?可縣城那麼大,天這麼黑,到哪裏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