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太不鬧了,站起來拍打拍打身子回她屋去了,邊走邊叨咕:羞先人哩!羞先人哩!唉!家有梧桐棲鳳凰,家有爛貨賣贓黃!”白花蛇蹲在牆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紫一陣……敢明硬是把“七寸子”和“白花蛇”押到了大隊。秀梅和魏峰一見著了慌,把敢明拉一邊小聲說:“快把人交給宣傳隊?”敢明說:“先別急!審畢再說。”接著他和東升耳語了一陣。東升迅速出去轉了一圈,把其他巡邏的民兵叫了回來。敢明吩咐說:東升,派幾個民兵把狗日的‘七寸子’押到後邊的小房去。先審白花蛇,魏峰記錄,秀梅陪審!”
兩個民兵把陳虎往門裏一推,轉身就走,隨即從門後閃出兩個蒙麵人,剝掉裹著的被子,一人在那精屁眼上踢了一腳,又三腳兩拳將其打翻在地,鎖了房門了。
魏峰本來還想製止敢明,但見敢明敢作敢為,自作主張,同時也嫉恨白花蛇、陳虎甚囂塵上,為非作歹,又想,說不定還真能審出些四不清問題,於是也就順水推舟,依計而行。
屋外的窗上趴的人越來越多,白花蛇羞愧難當,不得不硬著頭皮說:“秀……秀梅,請別!己恨我,求……求你把我的衣服給我。”
敢明和魏峰正好走進來了,敢明說:“把衣服給你到容易,你先得老老實實交代問題。”
“是是是!”白花蛇俯首貼耳。
“我先問你,那年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和陳虎胡來而誣陷玲玲?”
“是是是!我坦白,我認錯。現在該讓我穿衣服了吧?”
“還遠著哩!”敢明正襟危坐,“你老實交代,除過陳虎,你還和誰胡來過。”
白花蛇臉紅得像猴屁股,坐而不答。
敢明把桌子一拍說:媽的,不交代就拉出去遊巷!”
“我說!我說!”白花蛇一聽說遊巷,慌了,但又遲遲疑疑說不出口。
敢明又拍桌子,把她嚇得跳起來,急忙說:“和……和阮黑娃。”
“啥時勾扯上的?”
“他當支書以後。”
“怎麼勾扯上的?”
“他先調戲我。”
“他調戲你你就願意?”
“他說他有權,能給我多多的好處,還說讓我當……當婦女大隊長。”
“哈哈!”敢明一笑說,“這還說了點實話。”
“這下該放我了吧,敢明兄弟。”
“嗯?”敢明眼一瞪,下巴伸前瞅著白花蛇說,“拿你這爛篩子,性大得像發情的母豬,兩個野漢子能喂飽你?再說。”
“真的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敢明反問道,“你隊長哥能不照顧你?”
“那……那……”
“那什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啦,不要你說啦,東升!”他朝外邊喊,“集合民兵,讓熊遊八條巷。”說著就要往外走。“我說我說!”白花蛇又告饒。
“說!”敢明蹴到椅子上,抹胳膊挽袖子說,“還和誰有關係?”
“和我哥。”
“還和誰?”
“任書記。”
“啥時掛上勾?”
“大前年四月。”
敢明想了想說:任書記剛調來就勾搭上啦?你真會拉幹部下水。說!你是怎樣拉任書記下水的?”
“他在……在我家吃飯的時候。”
“說具體點,第一次是怎麼接上火的?就那麼一見麵抱住就弄?”白花蛇低頭不語,頭幾乎塞到兩胯之間。“嘻嘻!”亞亞在外邊嚷,“吃的**能拾幾筐啦!”秀梅瞪了敢明一眼。魏峰碰碰敢明的腿。
敢明知道他們不讓他問這些,但他興趣正濃,不理會他們,繼續說:“拿你這情況看,搞這事已曆史悠久啦,做姑娘時大概就打野了吧?”魏峰在敢明的大腿上擰了一把,出去了,敢明跟了出來。白花蛇蹴在牆角抽泣著。
秀梅說:“你也知道委屈?你沒想想你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挨打受氣好受嗎?你的蛇尾巴也有讓人踩住的時候!”
魏峰小聲對敢明說:“盡問那些下流話幹什麼?抓緊問問四清方麵有什麼問題?”
“別打岔!”敢明推開魏峰說:“把這事先搞個水落石出,其他好說!”宣傳隊辦公室值班的人聽見騷動起來了,報告了葛隊長,及時地製止了敢明的惡作劇,並立即召開宣傳隊及兩委聯席會,決定撤銷陳虎大隊革委會委員和民兵連長職務。進學習班交代問題,並委派長富代理民兵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