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青灰色的地麵上咕嚕咕嚕出現一個青銅小瓶子,一溜滾到她麵前。葉芸姬聽見聲響,疑惑的抬起頭來,看向那個瓶子,她不知道那瓶子裏是什麼?也不知道拓跋真給他這個要做什麼?難道……是毒藥……
想到這裏,她額頭上冷汗又出一層。
葉芸姬抿了抿幹裂的發白的嘴唇,看向黑暗裏的拓跋真:“主……啊……主子,……這……”她的嗓子因為嘶吼過度,整個的都啞了下去,像鬼聲一樣。有沒有喝水,一說話嗓子幹裂的火辣辣的疼,他說的斷斷續續,眼睛裏帶著祈求,對生的祈求。
拓跋真還閉著眼睛在椅子上歇息,這是一張大椅子,角度找的非常好,可是讓人無比舒服的半躺在上麵。他不曾睜眼睛看她,隻是淡淡地說:“治傷的藥,你塗上吧,別吵我。”他懶懶的說,似乎有些累了,接著又起了細微的呼吸聲,想必是睡熟了。
葉芸姬小心的拿過那個青銅瓶子,瓶子很精致。她打開瓶子,裏麵是滿滿一瓶的透明的膏狀物體。她用指甲挑出一塊來,那透明的膏出來就化作了一大塊的油,他急忙將這東西塗在胳膊上,原來鑽心的痛感一下子輕了很多,皮膚上冰冰涼涼的。
葉芸姬將兩個胳膊都塗了個遍,倒是沒用掉多少。手中抓了那個瓶子,她好像抓住了生的希望,可是心裏依舊冷冰冰的。主子的心思沒有人能琢磨,誰知道這一刻百花開,下一刻是不是白花開。葉芸姬隻能握住那個瓶子,不斷地告訴自己,主子不會殺他的,不會!
隻有這樣,她才能暫時擺脫心中的恐懼,淺淺的睡去。
葉芸姬再醒來,是被一陣鑽心的疼疼醒的,剛剛有意識,他就感覺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拓跋真剛剛放下她的一條腿,眸瞳中不摻一點感情,冷冰冰的。
葉芸姬想大喊,一張口,喉嚨卻幹裂的發不出聲來,卻有一股血腥味彌漫的喉間。
葉芸姬知道,那是血,喉嚨幹裂出血,卻讓她暫時好過了些,腿上的疼還在繼續,她又卸了他一塊骨頭。她明白了,王爺要怎麼懲罰她,他要把她身上的骨頭都卸了,然後再裝上,要她忍受這非人的痛苦。
拓跋真給的藥膏一直沒有用完,她每天也一直用著。拓跋真每天把她的骨頭卸下來,又幫她裝上去,藥膏沒了,又扔給了他一瓶。
直到,她所有的骨頭都被卸了一遍,又都被裝了上去。她整個人都沒有了人的樣子,身上名貴的絲綢卻破爛的像一個乞丐。全身都紅腫著,臉色蒼白入紙,瘦的整張臉都剩了皮包骨,身上卻腫的大了一圈,整個人都不協調了。
想起這些,葉芸姬在原地哆哆嗦嗦著,等著拓跋真的宣判。
“去王府裏調個房間,把傷養好,然後,把你一隻手交給我!”他冷冷的說道。葉芸姬抬眼看他,喜悅的事情來得太突然,她這個暗無天日了幾天的人有些受不住。
“出去吧。”那人依舊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說。
葉芸姬掙紮著爬起來,整個腿鑽心的疼,她站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無力的摔在地上。
拓跋真這才睜眼看了她一下,拍拍手掌,密道口忽然有響動,不一會一個人就走了進來,一個紅衣女子,眉眼之間媚態儼然,卻是冷峻的。“把她抱出去,找間房間放下就行。”他淡淡地說。
那紅衣女子冷著臉,一言不發,抱著葉芸姬就走。她的動作不輕,葉芸姬忍著痛,任他抱走。手中還握著那個青銅瓶子。
葉芸姬在養傷的這段時間,秦宛月也被蕭婉兒從祠堂中放了出來,隻不過,因為她一見到秦攏月就“胡言亂語”,被蕭婉兒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裏,還派了專門的人看著。
其實秦宛月有幾次想偷偷的溜出去,去看看姨娘,或者……或者找拓跋野想想辦法,可是每次走到半路,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昏,然後第二天在她在祠堂裏給她安排的房間的床上醒來。
那神秘人不對她做什麼,就是不讓她出去。秦宛月也起了較勁的心思,一次不成跑兩次,跑三次,跑四次。被抓回來一次跑一次,抓一次跑一次。然而結果還是一樣,他一次又一次跑著,卻都無一例外的被抓了回來。
夢煙因此很是不滿,不由得去和秦攏月抱怨。“小姐,大小姐,您換一個人吧,換一個人吧,這樣我每天晚上都不用睡覺了啊!那女人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天天跑啊,天天跑。”
夢煙嘰嘰咕咕的在秦攏月耳邊磨嘰,夢雲在一旁忍不住偷笑。秦攏月不耐煩的將手中茶杯放下,皺眉看向夢煙:“夢煙,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得了。叫你去看著他你就看著他,哪來那麼多廢話?快去快去。”秦攏月揮揮手,就要把夢煙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