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顧昭陽就爬了起來,昨兒晚上他幾乎都沒有睡覺,就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頭頂發呆了。
因為沒睡覺,所以他頂著一張疲倦至極的臉在灶台前不停地打哈欠,唐謙和剛出房門,便看到這樣的顧昭陽。
打了井水洗了一把臉,唐謙和徹底清醒起來,他走到顧昭陽身邊,關切地問:“昨夜沒有休息好嗎?怎麼滿臉倦容的模樣。”
顧昭陽因為昨夜親了唐謙和一口,見到唐謙和就已經覺得尷尬,如今撞見對方溫柔的眉眼裏,他又想起昨夜嘴唇的觸感,臉蛋一紅,迅速撇開了臉。
“沒,沒什麼,大概是昨兒累了的緣故。”
“既然累了,就該多休息一會兒,就去休息吧,現在還早,等我準備好早飯再叫你起床便是。”唐謙和說道。
顧昭陽本想拒絕說自己不困什麼的,可是偏偏又打了一個大哈欠,那模樣,分明就是十分困境的樣子,於是他將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乖乖的在唐謙和溫和的眼神中,回到房間,窩進還是暖和的被窩裏,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很熟,等他再醒來,已經快要日曬三竿了,院子裏,傳來了顧予樂和顧之禮特有的笑聲,很有活力。
抓了抓腦袋,顧昭陽從床上爬起來,換好衣服,打開房門,外頭的陽光照射下來,渾身都覺得十分舒坦。
唐謙和正在院子裏喂他們買回來的那隻母牛,這頭母牛昨夜被他放進了空間裏,養了一個晚上,早晨才放出來,今日一看,比昨兒精神不少。
大概是因為知道這家人是會好好待自己的,所以母牛很溫順,即使是顧予樂把手搭在它的圓滾滾的肚子上,它也依舊乖順地低頭吃著地上的青草,渴了又扭過去喝放在青草邊上的水,完全一副無害的樣子。
那水是空間水,沒有兌過的,母牛很愛喝,大概也是懂得,喝了對自己是有好處的。
正喂著母牛,唐謙和聽到推門的聲響,側過臉,便看到頭發有些淩亂,一副剛睡醒模樣的顧昭陽站在那裏,正盯著這邊看。
顧之禮也看到自家哥哥,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他樂嗬嗬的指著顧昭陽那一頭睡得亂糟糟的頭發,“哥,你怎麼沒梳頭就跑出來了。”
被這麼一喊,又看一旁唐謙和也笑彎了雙眼,顧昭陽頓時黑了臉,耳根迅速紅了起來,他連忙轉身退回房裏,拿起梳子開始把亂糟糟的頭發整理清楚。
再次出門的時候,唐謙和已經沒有在喂牛了,他正坐在院子,手裏拿著一本書,懷裏抱著咯吱咯吱笑得開心的顧予樂,身邊坐著聽得認真的顧之禮,輕聲念著書裏的內容。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顧之禮問他:“大哥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唐謙和笑著摸摸顧之禮的頭,回答:“就是有誌同道合的朋友從遠方來,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啊。”
顧之禮似懂非懂,又歪了歪頭,說道:“大哥哥,我聽小花說,你要叫他們讀書認字。”
“是啊,小禮想要學嗎?”唐謙和問。
顧之禮聞言,眼睛一亮,仰著腦袋,“可以嗎?小禮也可以跟著學嗎?”
“當然可以的,”唐謙和捏捏顧之禮的臉蛋,笑著說:“不過,要跟著我讀書習字,要是不認真,可是會被打手心的,你怕不怕?”
“不怕。”顧之禮鼓了鼓腮幫子,一雙眼睛特別明亮:“我一定會很認真不調皮不搗蛋的。”
顧昭陽看著這樣的唐謙和,有些移不開雙眼,覺得眼神寵溺地跟自己弟弟說話的那個人好看到跟畫裏人一樣——
昨夜顧昭陽鬼使神差偷親了一口唐謙和之後,他就開始覺得自己一看到唐謙和就緊張得厲害,尤其是當他對上那雙總是溫柔的雙眼時候,更是覺得心髒跳得快到不可思議。
他覺得自己是病了。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唐謙和回頭,看到已經打理幹淨的顧昭陽,給了他一個笑容,隨即將懷裏的娃娃放到一旁顧之禮的懷裏,而他自己則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