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娘想讓你現在就離開宋家,回到爹娘身邊來。”陸氏抱住女兒哽咽:“可想到不能陪你一輩子,你阿弟以後也不知道成不成氣候,不管成與不成,要是娶了個不賢的妻子,你回來也是受氣,還不如現在先闖一闖,好歹爹娘還在。”
奚淑雲回抱住母親,溫柔安慰:“娘,您放心,女兒不會被人欺負。”
母女倆說了好一會體己話,陸氏感覺到累了,被女兒勸著去睡了個回籠覺。
奚淑雲來到了自己未出嫁前的閨房,一切如舊,母親應該每天都在打掃,一塵不染。
“娘子,夫人把您從小到大寫的字帖都放在一起了,奴婢找到了您五歲的時候寫的字。”蕊珠興奮地說道。
“這是娘子七歲的時候寫的奴婢名字,當時奴婢就站在身邊。”秋紋指著其中一張。
奚淑雲走過去,秋紋和蕊珠打開了兩個大箱子,其中一個放著的是她從小到大的字帖,另一個是她們三人玩的玩具。
“這是娘子十歲的時候寫的字,因沒有力道,娘子就被夫人打了下手。”
奚淑雲接過秋紋手中的字帖,這是她十歲時臨摹的碑帖,碑帖偏重於按,抑揚起伏、跌宕舒展為精髓,她當時寫習慣了字帖,寫的字都偏輕靈,才被娘罰了。
“夫人在功課上對娘子真是嚴厲,老爺對小公子都沒這般嚴厲的。”蕊珠說。
奚淑雲一張張看著字帖,每看一張眼中笑意多一分,那會年少,覺得練字苦,學女工苦,每天還要讀女四書,《龍文鞭影》《千字文》等書,討厭得不行,如今,那些苦都忘了,而所學的點滴都融進了她的骨血,變成了現在的她。
主仆三人說著過去時,婢子來稟老爺回來了。
來到院子,果然看見爹已經坐在老藤架下。
“爹,您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爹哪還有心思幹活呀,把緊要的交代了下,跟上鋒告了半天假,咱們父女倆好好嘮嗑嘮嗑。”
奚淑雲坐到父親身邊:“爹想跟女兒說什麼。”
“本來有很多話,這一來一去的,也不知道要說啥了。”不管說啥,奚茂都覺得說得不夠,可張開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之是兵來將擋,你自個拿主意,不管發生什麼事,爹娘永遠站在你身後。”
“女兒有爹娘這般護著,什麼都不怕了。”奚淑雲真覺得自己投了個好胎。
父女倆相視一笑。
“爹,女兒跟您商量個事,我想把手中的雜貨鋪給賣了,去經營香鋪。”
“香鋪?”
“是。我在打理夫君的產業時遇上一位經營香料作坊的東家,進貨出貨都極為方便。”奚淑雲一直有著這樣的打算,隻萬州商會規定了每個街道鋪子營生的類型和規模,沒法把雜貨鋪改為香料鋪,隻好另找:“女兒在城南那邊找了間合適的鋪子,隻要下定了決心,就能買下。”
“你為何突然想做香料生意?”
“女兒想有支撐起自己的能力,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都有心力能護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