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到李宅的路上,奚淑雲見到了許多像宋府一樣的大宅子,看樣子少說也有一二百年的曆史了。
李宅與宋府也就一盞茶的時間。
倆人剛從馬車上下來,大舅李和裕與舅母李商氏已經笑著迎了出來。
“大外甥,可把你盼來了呀。”李和裕留著一撇羊須胡,身形瘦長,眉眼與宋夫人有著六分像,笑容都是親睦的:“可把舅舅給想的。”
“宋嶼見過舅舅,舅母。”
“見過舅舅,舅母。”奚淑雲微笑著施禮。
“好,好。”李和裕與李商氏並沒有冷落這個大外甥媳婦。
李夫人親昵地拉著她進了屋。
宋嶼看在眼裏,鬆了口氣,舅舅與舅母沒有為難妻子,相信往後相處也會和睦。
晚膳用得很是愉快,幾位表兄弟與姐妹都未表露出一絲的為難,奚淑雲差點覺得今後也會一直如此。
直到李夫人拉著她來到園中,說了一番感人的話後直入正題:“你和你婆母的事我與你舅舅都知道是她的不對,可是淑雲,宋嶼正是青雲直上的時候,若讓別人知道宋家主母是個犯人,讓宋嶼怎麼立足在朝廷?”
奚淑雲靜靜地等著下文。
果然,李夫人道:“你就原諒你婆母吧,這事咱們就讓他過去,吃點委屈就吃點,一切都是為了宋嶼,你說呢?”
奚淑雲不語。
“宋嶼對你如何你是看在眼裏的,為了維護你連親生母親都忍心讓她入獄,這樣的他你就......”
“舅母,婆母入獄是她自個犯了罪,是大叢律和族法定的罪。舅母可千萬別說在我身上,若不想入獄,那就別害人。”
李夫人被噎了下:“不管如何,那好歹是你的婆母。”
“婆母在害我時,也沒想過我是他的兒媳婦。”
李夫人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不能總是糾著這麼一處錯吧,好歹給你婆母個悔過的機會啊。宋嶼嘴上不說,心裏也定是難受的,你就不能為了他原諒他的母親?”
“舅母,對一個兩次害我的人,我若大度地去原諒,那是不是說那些害我的事都是我活該受的罪?”
“淑雲,你今後要在皇都生活,皇都的這些夫人娘子可不是好相與的,你若能放過你婆母,我與你舅舅會視你如親生女兒一樣,你若這般不識相,以後你就好自為之吧。”李夫人臉色冰冷。
“人若善待我,我以禮相待。人若苛待我,我亦不是怕事之人。”奚淑雲果決地道。
李夫人氣得甩袖離去。
宋嶼與舅舅也就在書房裏說了會話,因著明天還有事,便先告辭。
夫妻倆離開時,李夫人像是沒發生什麼一樣,親昵友好地送著他們離開。
待馬車一走,李夫人瞬間拉長了臉,將方才發生的事跟丈夫說來:“簡直不知好歹,太不識抬舉了。”
“既是如此,也不必留著她了。萬州不少人到皇都水土不服,沒過幾個月就撒手人寰,多她一個也不多。”李和裕說這話時,神情毫無波瀾:“不過你要做得滴水不漏,疼奚氏要像疼自個女兒一般,嶼兒那邊絕不能被他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