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威脅到,林妄身體一僵,抬頭瞪向若無其事的池淵,手已經按在了接聽的位置。

“喂?池淵?”電話裏是一個溫和親切,聽起來有些年紀的女聲。

林妄緩慢地恢複坐直,努力忽略茶幾上的威脅,臉色微妙喉結輕滾,說出的話卻四平八穩,低沉的嗓音甚至帶著點笑:“您好,池淵不在,您有事的話我可以幫您轉達。”

池淵的私人手機出現在其他人手裏,曲樺頓了一下才掩飾了內心的驚訝,溫和地詢問:“麻煩了,您是?”

出於對那份合同的尊重,林妄左手始終放在腿側,這具身體蒼白瘦弱的手臂用力到看出肌肉輪廓來,手背隨著池淵的動作一點一點繃出青筋,和池淵腳背上的一模一樣。

“我是他的合作夥伴。”林妄嘴唇抿動幾下,後背微微弓起,漸漸染紅的眼睛看向拿著一張稿紙垂眸默讀的池淵,等待他的提示,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電話那頭的沉默無疑是最大的羞恥來源,林妄努力忽略身體最自然的反應,皺著眉笑道:“我讓他給您回過去,他現在不呃——”

腰腹肌肉猛地抽動了一下,林妄額角溢出一些汗,掌心緊緊握成拳頭,大腿緊繃撐著身體,聲音變得暗啞:“……抱歉,他現在不在。”

“您怎麼稱呼?”

“林妄。”

“林先生,不忙的話,我想和您談談。”

林妄深吸了一口氣,眼前因為生理性的刺激有些模糊,抬眼,正對上池淵深不見底的眼睛。那張殷紅到讓林妄隨時想起口感的嘴,不緊不慢地吐出兩個無聲的字。

“繼續。”

林妄喉嚨裏咕咚一聲,受足刺激的腦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是池淵自己要繼續,還是讓他繼續。運動褲的褲腰變得很勒,林妄用力閉了閉眼睛,呼吸不穩嚴重到牽連了手,拿著手機抖得像帕金森了。

他一邊開始後悔,為什麼不穿櫃子最裏麵的西褲,至少他可以紮一條腰帶。一邊繼續用周全到滴水不漏的話回答曲樺一個接一個的試探。

“林先生,我是池淵的私人醫生,您稱呼我曲醫生就好。”

“曲醫生。”身側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舉到臉上,用力按著溢出薄汗的眉心和額頭,呼吸隨著胸口的起伏愈發頻繁。

“您是什麼時候來到別墅的?”

“不久。”

……

林妄漸漸不敢抬頭看池淵,耳邊曲醫生的聲音變得不清晰,他的每一次回話都是憑借本能,似乎有另一重感覺籠罩了五感,讓他就算偏過頭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池淵赤|裸沉默的注視。

像犯下凶殺案後觀摩現場的凶手,津津有味毫無憐憫地欣賞著受害者的狼狽。

曲樺嗓音溫柔耐心,閑話家常一樣問:“林先生,池淵有沒有對您做過讓您感到不適的行為?”

身體弓起頭徹底埋進胸口,林妄一把抓住池淵的腳踝,大腿抖得篩糠,張著嘴無聲地大口呼吸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徹底瓦解的堅持忍耐。

過了許久,久到曲樺重複了兩次“林先生?”,林妄才舔了下幹燥的嘴唇,看向池淵放到地毯上的腳,強忍著脖頸快燒起來的臊,沙啞道:“沒有。”

曲樺沉默了幾秒,忽然嚴肅地問:“林先生,池淵是不是在你身邊?”

池淵抬起左腿,再次蹬在茶幾的最下麵,林妄身體被迫轉了個圈背對著池淵。視線移開的前一秒,林妄看見池淵剛剛踩過的那塊地毯弄濕了一小片。

久經沙場的林哥再也看不得,用力閉上了眼睛,耳根燙得快把自己燒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