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這點小情緒也就家裏人在乎,放以前林妄自己都不能當回事。
晚上林妄難得正經休息一回,郎芝洗了水果,林妄倚著沙發一邊看綜藝一邊和爸媽聊天,整個人都鬆快的沒骨頭了。
手機是晚上九點多響的,林妄看見來電顯示直接就站起來了,郎芝讓他回臥室打去。
林妄把臥室門關好,接了第一句也沒提之前的事:“忙完了?”
“嗯,今天能睡個好覺。”池淵那邊“啪”的一聲關門聲。
林妄心思一動,問他:“剛回酒店?”
緊跟著是“啪嗒啪嗒”的換鞋聲,池淵一邊“嗯”一邊窸窸窣窣地脫外套,聽動靜胳膊腿還磕到哪了,“咚”的一聲。
“磕哪了?”林妄歎了口氣,有點想笑,“你等收拾消停了再打電話多好。”
“不好。”池淵掛好大衣,單手脫掉裏麵的毛衫,聲音從靜電的劈啪聲裏模糊傳出來。
林妄按著手機,單手拉開窗簾,眼睛看著樓下的路燈:“什麼不好?”
“我不好,”腳步聲伴著推拉門的聲音一起響,水龍頭“嘩——”的一聲,池淵聲音含含糊糊的:“生氣了麼?”
這句話一出來,林妄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想笑,翹了翹嘴角,也沒憋著,坦然地“嗯”了聲:“可給我氣著了,大過年的,讓人拒絕了。”
“誰拒絕的?”池淵邊洗手邊問,“這麼不識抬舉。”
“不知道,不太熟,”林妄垂著眼笑,說完又習慣性地提醒池淵,“洗手呢?手機往旁邊放放,別掉水裏。”
“昨晚上我不想讓你們見麵。”池淵說的同樣坦然。
林妄能理解池淵有苦衷,也不想追著這一個事沒完沒了,隨口換了個話題:“今天也晚上了,明天是
不是得早起?今天也早點睡吧。()”
池淵沒理林妄的新話題,語氣裏有不易察覺的執拗,自顧自說:薑嵐馨不是最了解我的人,她的話聽聽就行了,她嘴裏的我和你認識的不一樣……哥,我們倆你信誰??()_[(()”
最後的提問林妄想了兩秒,才認真地答:“我肯定信你,但是你媽媽的話我也會仔細聽。這個回答還標準麼?”
池淵挺淺地笑了聲,說:“及格了。”
林妄手指扣了扣窗戶玻璃,在上麵留下一個小印子:“及格了有獎勵麼?大過年的,池老板給點甜頭嚐嚐吧。”
“年後我先去你家給叔叔阿姨拜年,然後你跟我回家,薑嵐馨過來,”池淵頓了一下,語氣輕了點,又有點故作輕鬆的意思,“我下了很大決心,讓你們見麵。”
林妄忽然明白了池淵的猶豫和沉默。
這是林妄第一次越過池淵,去接觸離池淵最近的人。
“母親”對池淵來說既是盔甲,又是最脆弱的軟肋,很長時間以來都被池淵很好地藏著。對池淵這樣極其沒安全感的人,敞開自己的軟肋給別人看,無異於一場精神上的折磨。
同意林妄想見麵的提議,也是池淵在挑戰和傷害那個多疑病態的“自己”。
很難,但池淵做到了。
“要誇誇麼?”林妄壓下心裏的酸軟,聲音說不上來的溫柔,“你想聽什麼?”
“不值得誇麼,”池淵眯了眯眼睛,無波無瀾地說了一句話,要求林妄:“誇這個。”
林妄聽完耳根莫名有點熱,咳了聲,嘴唇貼著聽筒,很慢地說:“好棒棒啊,我們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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