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天.傍晚。多情而又詩意的畫麵!江南的春雨豈非也是這麼多情?雨還在下,烏鎮就這樣在街上走著。本來還是蒙蒙的細雨,漸漸的已經在他的頭上凝成了水珠。烏鎮就這樣走著,任那雨水從發梢滴落,然後順著臉,下巴...就這樣一直流下去。他瘦弱的身軀已經在風中搖擺,一張原本清秀白皙的麵孔,現在卻被刻上了痛苦與忍耐!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擦拭頭上的雨水,他甚至已經忘了上一餐是在什麼時候吃的,他隨時可能倒下。但他依舊昂著頭!“因為我還活著!”活著本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烏鎮必須在天黑前找到一份工作,他單薄的衣服早已經濕透。江南的春雨豈非也是寒冷的?饑餓,寒冷!如果現在倒下去!那些等著看烏鎮笑話的人,肯定會笑一輩子!前麵就是醉雲樓,是京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漆金的招牌被擦得發亮,上麵映出了烏鎮的身影,像是“一條流浪的狗”。沒有流浪過的人絕對不會明白那種心酸。烏鎮不願流浪!醉雲樓是個神奇的地方,在京城裏不知道醉雲樓的比不知道皇帝的還要少!無論誰在醉雲樓裏呆過一夜,之後無論你跟你的朋友說什麼,他都會相信。因為那裏本就是個神奇的地方!在這裏,吃。這裏有全國各地最好的廚子!無論你是哪裏的人,無論你想吃哪裏的菜,隻要你能說的出名字,這裏都有!當然在裏麵你還可以見到並不是這個季節的水果。在這個交通主要為馬車的年代,這些就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住,這裏的任何一間房,都要比城裏任何一家酒樓的最好的房間還要豪華。牆麵上都被刷上了鍍銀的紙,平整的大理石地麵上鋪滿了來了波斯的紅地毯。據說這種地毯是由波斯的手工織人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而這樣的地毯一張就要六個工人合理趕製一個月。這樣的地毯價格自然不菲,據說一張就足以抵得上一個四品官員一年的俸祿。但這裏的地上居然全部是由這種地毯鋪成的!當然,這樣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的,那就是女人!各式各樣的女人,個個都可以稱得上是人間絕色。他們就好像是來自天上的仙女,總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消失,而有的時候消失就是真的消失!但其實他們是來自另一個地方,一個比地獄更接近天堂的地方。男人們似乎都喜歡這裏的姑娘!誰不願意讓別人乃至自己忘記那肮髒而又糊塗的一夜?烏鎮以前來過這裏,不過那個時候他是“爺”,而現在,他卻不止是“孫子”這麼簡單。多麼奇妙的物種!烏鎮下定決心走了進去,酒樓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寬敞。“爺,裏邊請。”門童看見了烏鎮,忙著招呼。烏鎮有點臉紅,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是來......應聘打雜的。”門童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我們這裏不需要。”一個這樣的店做什麼的都有專門的人去打理,隻有打雜的是最輕鬆的,要找到這樣的一份輕鬆的工作並不容易。烏鎮張張嘴,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烏鎮已經轉過身準備要走,他很失落,天已經黑了,他卻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門童看著烏鎮的背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你等等,我們廚房後麵要是需要個打雜的,隻是工作累點,劈柴,端水,洗衣服什麼都要做的,你能不能做。”“能。”烏鎮回答的很快,他不在乎累不累。“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掌櫃的。”上了二樓,門童的手向裏麵一指。烏鎮順著他的手,來到了一張靠在大堂角落裏的飯桌。“掌櫃,要人嗎。”烏鎮將自己的心態重新整理了一下,在以前的“孫子”麵前去當“孫子”,這的確需要勇氣。掌櫃依舊還是那個掌櫃。一臉胖嘟嘟的肉,和一副能裝下兩個烏鎮的身板。嘴角上依舊還留著那兩撇山羊胡。山羊胡轉過頭,但他的另一隻眼睛依然閉著。山羊胡微微點了點頭。跟“孫子”說話確實不用兩隻眼直視,也不用開口說話。好像真的已經忘記了烏鎮,隻當他是個來打雜的小廝。山羊胡示意門童過來,“安排他住下。”門童點頭稱是。“我來安排就好了。”山羊胡的確留下了烏鎮,烏鎮的心裏總算有了著落。但烏鎮的心裏多少有些不安,為什麼別的地方都不要自己,這裏卻這麼輕易的就留下烏鎮?“管它呢,在大的羞辱也沒有一張溫暖的床和一口熱粥來的實在。”這的確是流落江湖的浪子最真實的想法!有了門童的安排,然後烏鎮就理所當然的得到了一卷破被子和半張麵餅。當然還有狗窩邊上的一席床位。不,那並不能算床。因為並沒有床,那隻是一堆稻草堆起來的,上麵還有狗趴過的痕跡。幸好,烏鎮並不用擔心狗,因為它被請到了老板的小院。那裏有它的一所新房子!烏鎮的頭上隻有一片小小的屋簷,剛好可以擋住雨,但烏鎮就這樣靠著稻草睡著了!他簡直太疲憊!外麵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啊、雨啊、你為何那麼多情?《賭局》醉雲樓。京城最大的酒樓,在這裏無論是衣、食、住、行,甚至女人,每一樣都是極盡奢華!有了金碧輝煌,自然就有山珍海味。有了山珍海味,自然就要有佳人相伴。有了佳人相伴,自然就少不了賭局。好像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都喜歡賭兩把!所以這裏的每一層都有賭局。各式各樣的賭局,千奇百怪的賭注!一樓二樓坐的人,他們在賭,他們是小賭!桌子上已經堆滿了銀子,像一座小山。但他們真的隻是小賭,並不能去三樓或以上的賭局。三樓裏賭的是什麼,沒人見過!隻是聽說某位武林世家的公子,和一位富甲天下的富商一起進去過。出來後的第二天,其中一位就把名動天下的天下第一美人娶回了家!至於他們是怎麼賭的,也許除了他們兩位和那位神秘的老板,其餘的就不會有人知道了!而以至於三樓以上的賭局,卻是從來沒人見過,也沒人聽過。那裏的賭局自然是人們看不見的豪賭,甚至可以決定千萬人的性命!是江山還是武林?清晨,陽光已經普照大地,也照在烏鎮的臉上。烏鎮隻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他的明天一定還是美好的!一間暗室,昏暗的燈光,顯得神秘而壓抑。窗外的陽光種正透過一個小縫照進來,顯得格外的刺眼。屋內圍坐著幾個人,都在盯著窗子的開口處,這裏時三樓,窗子開口的那裏正好可以看到烏鎮睡覺的地方。據說常動腦筋的人,都不喜歡站在太陽下。是不是因為刺眼的陽光會看穿他們的心?“你們說烏鎮會上當嗎?”這是一個極其溫柔細膩的聲音。但現在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說話的是一個俏麗的女子,從她的氣質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很溫柔恬美的女子。是什麼讓她的心變得如此猙獰?她的手中正攥著一顆晶瑩的葡萄,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似要把這顆葡萄捏碎,似乎這顆葡萄就是烏鎮一樣!“烏鎮一定會愛上她的。”一個身材萎縮,兩隻眼睛深深的刻滿了肉欲的年輕人說道,他又接道:“他可能不會愛上你,但一定會愛上她。有的時候愛上一個人也許就是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話中充滿了自信。猥瑣男子的手已經搭上了說話的那個俏麗女子。俏麗女子眉頭微皺,似是頗為不快。連忙用手打掉了那個男子的手。原來這個女子竟是喜歡烏鎮的,但她得不到烏鎮,所以就想了個圈套讓烏鎮上當。得不到的是不是一定就要毀掉?俏麗女子的手上更用力了那顆葡萄也似快要被她捏碎,“他們真的是同一種人嗎?”猥瑣男子也不以為意,“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嗬嗬。”猥瑣男子冷笑一聲,“你跟我的賭局本不就是為了證明他愛不愛你嗎?他能愛上別的女人,那麼他就是不愛你的。那麼無論是不是設計好的又有什麼關係呢?。說完手又伸向了身後的丫鬟,手已經穿過那層薄薄的衣領,握住了那飽滿的雙峰。那個丫鬟並沒有反抗,有的人很早就學了沉默和逆來順受!一個略胖的中年男子,微微的搖著頭歎息道:“青春啊!”他說話的時候,頭向兩邊擺,嘴角上的山羊胡也微微跟著顫動,看起來滑稽的很。但他卻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也不知是在歎息烏鎮的命運,還是在歎息那個嬌弱的小丫鬟。那個俏麗女子,似是沒有看到這一切,依舊低著頭沉思著。她的眼閃過一道光芒,是因為憎恨,還是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