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陪著魚秋白和李木來到隔壁:“雲娘,睡了嗎?恩公來看你了。”雲娘說:“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春生說:“明天一早我要陪恩公進山。你如果還沒睡,請恩公進去坐坐吧。”春娘沉默。魚秋白說:“我隻是過來感謝姑娘。如果不方便,那就……”雲娘說:“先生治好幹娘的眼,是我家恩人。我也不會別的,做副綁腿,針線粗糙,還望先生不要嫌棄。”魚秋白說:“怎麼會?辛苦姑娘了。”
雲娘沉默片刻,說:“聽了先生的故事,雲娘有幾句話,不知先生想不想聽?”魚秋白詫異地和李木相互看了一眼,說:“姑娘請講。”雲娘說:“我知道失去心愛之人的滋味。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即便回到當年的地方,恐怕也找不到當年的人了。”魚秋白聽了,慢慢低下頭去。
雲娘繼續說道:“七年沒有音信,您的那位故人很可能已經不在了。先生明知找不到,又何必再去尋找?”魚秋白閉上眼睛,心如刀絞。這些年他一直心存幻想,不願麵對現實,所以才會被黎夢天用假的黎朝雲騙過。雲娘的話直接戳破他多年的幻想。
雲娘繼續:“遠近不說,山穀有各種風險,聽說山上還有土匪。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叫您的故人情何以堪?我想她也不願看到先生有任何閃失。你怎忍心叫她九泉之下、在天之靈不能安心?”魚秋白閉著眼,內心矛盾重重。雲娘說:“先生有情,故人也有情。就算為了她,您也要保重自己,讓她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魚秋白睜開眼,輕輕點頭。
雲娘說:“我家裏還有燒剩的紙錢。如果先生願意,可以在院中燒些紙錢,表達對故人的哀思。那個山穀就不要去了。”
一會,門開了。雲娘蒙著頭巾出來,手裏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和幾疊紙錢,交給李木。魚秋白深施一禮:“多謝姑娘。”雲娘輕輕還禮,轉身回了屋裏。
李木在院子中間將蠟燭立好。魚秋白跪坐在地上,拿起一疊紙錢,點燃了,喃喃道:“朝雲,我來看你了。希望你泉下有知,給我托個夢。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李木也在旁邊跟著燒紙:“朝雲姑娘,先生這些年一直沒有忘記你。你的在天之靈一定看得到。”
聽著魚秋白在院中傾情訴說,雲娘想起自己的傷心事,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