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道:“莞妃不用多禮,大家都快起來吧!”
“謝娘娘。”眾人都平起身來。
於是,廢話了這麼多之後,真正有實際內容與實際意義的對話,才開始展開。
“回皇上的話,臣妾久居奉月宮之中,覺得有些心悶,便想著出來隨便走走。誰知道剛好趕上了這綿綿的細雨,臣妾身邊又沒有跟著個伺候的宮女,隻好趕緊匆匆地趕回去了。”我說道。奉月宮離這裏不遠,方向也正確,這樣說是很可信的。
董心莞輕快地走到我麵前,臉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寫著“我在炫耀”這幾個大字,口中笑道:“嗬嗬嗬嗬,還真是巧啊,在這裏碰到月貴妃娘娘。本來臣妾是打算要去奉月宮向娘娘你請安的,想不到碰巧娘娘不在宮裏,臣妾又剛好在半路上遇見了皇上,於是便陪著皇上散散心罷了。想不到在這裏,就碰上了娘娘你呢!”
那麼多的“碰巧”,那麼多的“剛好”,有沒有聽說過“所有的偶然其實都是必然”這句話?這麼多的偶然,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你跟李若寒都是蓄意而為的。
“那,臣妾就不打擾皇上和莞妃妹妹的雅興了,臣妾先行告退!”我向李若寒屈下去膝,然後打算開溜。還是那一句,你們通通都哪裏涼快哪裏呆著去,總之別在我眼前晃悠。
“愛妃怎麼這麼急著要走?是累了嗎?無妨,那朕就陪你一同回奉月宮罷。”李若寒沒有衝上來拉住我的手,隻是簡單的幾句話便把我定住了。轉過身來,董心莞果然如我所料般的一臉妒忌與怨恨地盯著我。
“這個,好吧!莞妃妹妹本來是與臣妾一同進宮的,現下倒是許久沒有一同坐下來,好好地聊聊天了,不知莞妃妹妹是否肯再次賞臉去我那奉月宮?”我問道。我現在的這種行為叫做典型的“睜眼說瞎話”。
“貴妃姐姐都這麼說了,妹妹能不從嗎?來,皇上請,貴妃姐姐請。”董心莞恢複常態,大度地請我與李若寒走在前方。
但是我想,我是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你們又毀掉我的整整一天的。正當我考慮著該怎麼攆走這兩個瘟神的時候,似乎連天都在幫我,耳畔響起悠揚卻熟悉的樂聲來。
“藍藍的白雲天,悠悠水邊柳。玉手揚鞭馬兒走,月上柳梢頭……”我們一行人,剛好路過了淩容妃的水淩宮,這是明顯是淩容妃的聲音,她所吟唱之曲,正是我今天上午剛剛教給她的《美人吟》。看來,淩容妃不僅在音樂方麵的造詣頗高,隻聽過一次的曲子便可以彈奏吟唱出來,而且她的動作還很快、很會抓住時機。這般聰明又從不刻意張揚、不刻意隱諱的女人,比起湘貴妃那種女人來,還是有點腦子的。
“皇上,你快聽!這是容妃姐姐在……”我輕聲提醒道。
“這曲子倒是悠揚動聽、不落俗韻。”李若寒傾耳聽著,客觀地評論道。
“那,皇上還不進去?容妃姐姐一定等了皇上你好久了!”董心莞為了讓李若寒不再寵幸我,竟然寧願犧牲自己的機會把它拱手讓給淩容妃,也不願讓李若寒再到我奉月宮來。真是的,這句對白本來應該是由我來說的,現在居然被人搶台詞了。
“可是,朕……”
“哎呀,皇上,別可是了,既然喜歡,那不妨……今晚就留宿水淩宮罷了,別辜負冷落了容妃姐姐的一番心意,臣妾與莞妃妹妹一同回去就行了。”我也大方地說道。怎麼,董心莞,想氣我?沒那麼容易!
“既然兩位愛妃都這麼說了,那朕今晚,就留宿這水淩宮罷了。算算也好久沒來看淩容妃了,怕是怪朕冷落了她呢!”李若寒嘴上雖然這麼說道,但是平靜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而且眼神還有些古古怪怪的。
古古怪怪的?
到底哪裏古怪了?他在因為什麼而表現出古怪的眼神來?
我發揮著我向來“多疑”以及“熱愛思考問題”的良好精神,腦袋飛快地轉著,卻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得出任何的結論來。
哪裏出問題了呢?我身上、我的言行舉止,沒有什麼地方是不妥的啊?
“就是就是,皇上就別再叨擾我和貴妃姐姐敘敘舊了,快進去吧!”董心莞親熱地挽著我的手臂,嬌聲說道。
“那……好罷。今晚朕就先陪淩容妃,待到明日朕例行休朝之時,再陪二位愛妃一起去那皇覺寺祈福,可好?月貴妃,朕知道天天呆在這宮裏麵,可悶壞你了吧?”李若寒把董心莞當透明人似的晾在一邊,對我噓寒問暖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這種舉動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危害性。站在他的身後的董心莞,眼睛裏似乎都要冒出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