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娘娘,你打算在這肅清宮裏麵長住下去了麼?”
“說實在的,我覺得這裏的地理環境條件還蠻不錯的,長住下去聽起來也是一個不錯的建議,”我煞有其事地認真往四周觀望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我知道,外麵那幾個小宮女一定會受不了的,所以呢,等過幾天我練成了龍遊八方之後,我們還是搬回祥鳳宮住罷。”
“搬回祥鳳宮?”念奴忍不住朝我難得的翻了一個衛生眼,“娘娘,您現在可是被打入冷宮的哦,不是在肅清宮度假的哦,你說回去就可以回去的麼?這不是要看皇上的意思麼?”
“我說可以就可以,我趙曦月既然說得出就自然做得到。”我朝念奴撇撇嘴,繼續問道,“念奴若是不信,大可以跟我打個賭。我在五天之內應該便可以練成龍遊八方,那麼從今天開始,七天,最多七天之內,我們便可以重回祥鳳宮。
若是七天之內,我們重回了祥鳳宮,那自然便是我贏了;如若七天之後,我們還是要呆在這肅清宮之內,那便算是你贏了,可好?”
“好啊,”念奴一口答應下來,“娘娘要和念奴賭什麼?”
“賭什麼?呃……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籌碼是可以和念奴賭的,於是便奸詐狡黠地笑道,“如果我贏了的話,你便幫我端一輩子的洗腳水吧!如果你贏了的話……哼哼哼……那麼我就把你打暈了之後五花大綁,直接丟到任大哥床上……”
“娘娘!你!”念奴被我調侃得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想要來抓我。
“哈哈哈,念奴臉紅了!”我靈巧地閃避著。
次日,禦書房。
諾大的殿宇中,隻有二名小太監執著拂塵,站在禦案的兩側隨伺。那明黃的案上,疊積著如小山似的奏折,筆、墨、紙、硯皆為上上之乘的禦品。銅鑄仙鶴熏爐裏的那一抹龍涎香,彌漫在空氣裏,若嫋煙,若輕絮,籠徹整個殿宇。
“啟稟皇上,南宮丞相、戶部秦尚書和工部趙尚書,在禦書房外求見。”小德子把手中的拂塵向後一掃,掛於臂彎,碎步踏入禦書房,朝李若寒畢恭畢敬地說道。
“宣。”李若寒抬起頭來,麵色依然冷竣地宣道。
話猶未落,殿內便由遠及近的響起雜遝急促的腳步聲,幾位鬢發蒼然的年邁老臣身著朝服,麵色凝重立於殿下,雙手撂衣行著三拜九叩的大禮。“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位愛卿快快平身,以後除了早朝,就毋須再給朕來這套唬人的繁文縟節了,一律免跪罷。”李若寒溫和卻淡漠地說道,略一抬手,那兩個機靈的小太監便已上前代他虛扶。“三位愛卿此時來見朕,所謂何事?”
“皇上,”最年高老邁的南宮丞相,首先上前一步,雙手合拳而道:“臣等此番前來,是想鬥膽懇請皇上,恕免皇後娘娘!”
“哦,要朕恕免皇後?南宮愛卿,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要知道,皇後失寵,被打入冷宮,這正是你的女兒南宮茗的大好機會。”李若寒挑眉,讓人琢磨不定地出語而道,“皇後此次如此的大失儀態,實在是……罪無可恕!南宮愛卿,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爾等可以回去了。”一如平日般的淡漠,李若寒輕描淡寫地說道。
“皇上此言差矣!皇後娘娘昨日雖然有失母儀天下之態,但她那詩詞與話語,實在是對臣等當頭棒喝。‘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奪人衣作地衣。’‘十家租稅九家畢,虛受吾君蠲免恩’,字字珠璣,句句犀利。皇上,老臣慚愧,老臣慚愧啊!”戶部秦尚書又鄭重地下跪在地,朝李若寒磕頭而道。
“是啊,皇上。皇後娘娘貴為一國之母,卻深知民間疾苦,深明大義,冒死力諫,這實在是皇上之福,這實在是我天乾王朝之福啊!老臣實在是自愧不如,回想起當初極力反對皇上立她為後,老臣……實在是慚愧啊……”工部趙尚書麵帶愧色,同樣也下跪而道。
“臣等懇請皇上,恕免皇後娘娘!”三位大臣同時而跪,力勸道。
“此事,朕,自有定奪,三位愛卿跪安罷。”半晌,李若寒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卻讓人複雜難解的笑意與倦意,他漠漠地看了一眼跪於地上的三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口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