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刺客果然是身手不凡,他僅僅隻是打了月兒一掌,便不再戀戰,直接抓起站在月兒身邊的那個小丫鬟的衣領,飛身一躍,劫走了那丫鬟,便全然不見了蹤影。周遭的護衛終於反應了過來,都皆大喊:“有刺客!護駕!護駕!保護皇上!”……但是這些,這所有的一切,李若寒都已經無暇顧及了,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靈覺、所有的反應……都在這一秒裏麵消失殆盡,整個心髒像是突然被人惡狠狠地掏了出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變得粉碎!“月兒!”他朝天大吼了一聲,飛身衝到月兒落水的地方,正欲跟著一把跳下,卻猛地被人攔住了身子,“放手!朕要下去救她!朕要下去救她!”李若寒猛地震開拉住他的人。
“皇上!危險,危險啊!您冷靜一點,現在有人妄圖行刺您!一半的天影都已經下水救皇後娘娘她了!皇後娘娘她一定不會有事……”天影十大高手之一的鐵手,不顧一切地拚死拉住了李若寒,阻止他往船下跳,口中苦苦勸道。
“混賬東西!放開朕!那人想要行刺的不是朕!是皇後!馬上派留駐在這裏的所有的天影去救皇後她!若是救不回皇後,讓他們全部都提著腦袋來見朕!”李若寒暴怒地一腳踢在了緊緊地拉住他不肯放手的鐵手身上,鐵手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嘴角滲出了絲絲的血漬,但卻死死地拉住李若寒,“皇上!您的龍體要緊,您真的不能就這樣跳下去啊!屬下……屬下死都不會放手的!”盡管剛才被李若寒這麼一踢,身體內的髒腑受了重傷,但鐵手還是提起了全身的內力,拚死地抓住了李若寒。
“你……放肆!你們竟然不聽朕的命令,都給朕反了?!”李若寒已經喪失了應有的理智,他暴跳如雷地嗬斥道,伸出手來,正欲一掌拍向忠心耿耿地護著他的鐵手。
“皇上!請您冷靜一點!皇上!請您手下留情啊!”周圍齊刷刷地跪下了一排“護駕來遲”的天影以及其他護衛,都皆苦苦地叩頭哀求道。
場麵,頓時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崇山峻嶺,連綿不絕,終於到了這無人之境內,燕無痕利索地封住了華芷音身上的各大穴道,使她絲毫動彈不得,然後再把她輕輕地放在了地上,“姑娘,得罪了,在下隻是受人之托,對姑娘並無惡意,請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會傷害姑娘一絲一毫。”燕無痕扯下了蒙在臉上的黑色絹布,微微俯身,朝癱坐在地上的華芷音禮貌地抱拳賠禮道。
一聲“燕公子”還沒有來得及喊出口,便被人連帶著啞穴都被封住了,華芷音當真是欲哭無淚外加哭笑不得地呆在了地上,兩眼直愣愣地望著燕無痕。
天呐,燕公子啊燕公子,你怎麼的也讓我把話說完才封住我的穴道啊,現在這種情況,小姐會有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無痕,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聽說你來了邶州,又不在傲鷹堡邶州分舵碧泉堂內,於是便出來到處找你,誰知竟然在這裏遇見了你,你可找到了月盟主她了?可也有……可也有芷音的消息?”身後,兀然響起了另一位男子的聲音,驚得華芷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他是……
“少儒,你來得正好,現在時間緊迫,我來不急解釋那麼多了!先幫我照顧好這位姑娘!切忌不可讓人發現!回頭我再來找你!”見任少儒來到,燕無痕急匆匆地交代了一番,便立即飛身離去,留下了一頭霧水的任少儒。
不行!我不能這樣做!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此消逝!月兒,你要我打了那瑾月皇後一掌,我已經替你做到了,也不算是拂了你的意思。可她畢竟也是個人啊!這畢竟也是一條寶貴的人命啊!我……我燕無痕真的不能這樣見死不救!月兒,原諒我,就當是,我為你殺了他,然後我又為自己……救回一條人命罷了!
燕無痕毫不猶豫地抄起另外一條到達蒼嵐江的近路,飛身而去,終於都到了那蒼嵐江前,猛吸一口氣,一頭潛進了冰冷的江水裏麵。無論如何,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也該把一條寶貴的人命救回來!那瑾月皇後被他打落水不久,若是……若是救得及時,可能還有一線希望可以活過命來!
“哎!無痕!無痕!”任少儒喊道,隨後又自言自語地不住嘀咕起來,“什麼事情值得他燕無痕如此上心,恐怕也就隻有月盟主的事情了。真是的,難道他以為,全天下隻有他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焦急麼?芷音跟月盟主一樣不知去向,不也惹得我整日的茶飯不思麼?唉,無痕快瘋了,我倒跟著他也快變成瘋子了!我們兩個人還說什麼堡主、莊主呢,整日的不務正業、東奔西跑的,說出去還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