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痕對我還連連地道歉,我的臉“騰”的一下直直地紅到了脖子根,口中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昨晚,是月兒沒有伺候好自己的夫君罷了,夫君不必對月兒如此愧疚……”我艱難地勉強吐出這麼幾句話來,見無痕還想道歉,連忙打住他道:“不……不不不要再提這些事了……嗚嗚嗚,羞死人了……”說罷,我迅速地舉起雙袖捂住了自己紅得像煮熟的大蝦似的臉。
“好好好,不提不提……”無痕溫柔地寬慰我道,“娘子,讓為夫替你綰發梳妝、描眉點額,可好?”
“嗯~”我羞澀地點點頭,坐起身來,正麵對著無痕,任他用一把小巧精致的象牙梳子,撫上了我的一頭長發。無痕嫻熟地為我束好精巧的發髻,替我戴上了發簪環釵,我緩緩地閉上多情的雙眼,任憑那幾點微涼的熟悉的觸感,溫柔地落在了我的額上,開出那嬌豔欲滴的花朵。緩緩睜眼,對上的,不是那映著仙子般影像的銅鏡,而是無痕那一雙驚豔的雙眸,我不禁又羞紅了臉。
“夫君這樣……直直地盯著月兒看幹什麼?”我極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口中輕聲問道。
“月兒,你真的好美!”稍顯粗糙的大掌,撫上了我嬌嫩的臉頰,無痕似乎是看癡了,低低地讚歎道,忽而又帶著幾分淡淡的醋意般的說道,“月兒,你這麼美,盈盈一笑,傾國傾城,真想把你一輩子都綁在家裏麵,綁在我身邊,不讓別的男子看到你,不讓別的男子……有覬覦你的機會。”
我不禁“噗哧”地一聲笑了出來。原來,無痕他是如此的在乎我呢;原來,像無痕這麼溫和大方的人,也會為了我而大吃幹醋的呢!心裏麵頓覺甜絲絲的,我柔聲寬慰道:“既然夫君這麼說了,那好辦,以後,月兒的容貌,就隻給夫君你一個人看,在別的人麵前,月兒都戴上麵紗,如何?”說罷,我便從水袖之中,取出了一方絲織的粉紅色半透明手帕,對著立在軟榻上的銅鏡,細細地蒙上了自己的臉麵。
燕無痕還是看呆了,隻見那雙秋水翦瞳,含羞帶怯,流光溢彩,顧盼生輝,額間的那一朵桃花,更是翩然欲飛、嬌豔無比,稱得她,隻需一顰一笑,便可顛倒眾生。雖然蒙上了臉麵,遮住了她的絕世容顏,卻突出了她的那一雙美輪美奐的含情目,而那層半透明的輕紗,更是讓人多了幾分霧裏觀花的朦朧之美,使得人不禁心馳蕩漾、浮想聯翩。這樣的月兒,嫵媚至極,誘人至極,美得攝人心魄,燕無痕不禁說道:“這樣,反而……更美了!”
麵紗下的臉,本已是紅透,如今聽了無痕的話,更是愈發的灼熱起來,我羞怯萬分地垂下了雙眸,不敢再對上無痕的那雙深情的眼睛,卻忽地聽見馬車外響起了一聲粗鄙的大喝:“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在,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馬車不大不小地震動了一下,停了下來,打斷了我和無痕之間的溫情脈脈,我不禁大大地向上翻了個白眼。
暈……原來是個半路打劫的,好一個“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在,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果然夠經典!
是誰……這麼不要命了?
“公子,夫人,這一帶向來都不大安定,常有劫匪在此附近生事,看來我們這一次是遇上劫匪了,恐怕……”為我們趕車的那個中年的車夫,擔憂地在車外向車廂裏麵的我們說道,使我不得不承認,無痕選人的眼光的確是不錯,連一個小小的車夫,在麵對有人要打劫、甚至是有可能要殺人越貨的時候,都能夠如此的鎮定自如,而且看起來還經驗豐富,真的是……咳咳咳……貌似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貌似現在有人要打劫耶……
“無妨,讓在下出麵會會這幫綠林好漢罷。”無痕麵不改色地朝車廂外說道,然後回頭,看見正在一旁猛翻白眼的我,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好了好了,月兒,等我一下,馬上就好。”見我雖然撅起櫻桃小嘴,卻沒有提出什麼異議,才瀟灑自然地跳下了馬車。
暈,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江湖上哪根蔥哪根蒜,有這個膽量來打劫現任武林盟主和傲鷹堡堡主,除了活得不耐煩了之外,我實在找不出別的形容詞可以形容他們的這種自尋死路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