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天乾王朝的朝堂之上,隻有兩位丞相,一位是三朝元老南宮左丞相,另一位便是年輕有為的上官右丞相上官睿,難道說?!
“阿良,休得無禮!本相早就吩咐過你不必急著趕路,當心路上的百姓,如今驚了百姓,你是連車夫也不想做了嗎?”那一把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過的聲音,從眼前的這輛精致豪華的馬車裏麵傳了出來,正是上官睿!隻見他一邊責備著他的趕車人,一邊從容不迫地掀開馬車的簾帳,走下馬車。
我頓時嚇得不知所措,癱倒在地上,緊緊得抓著無痕的衣袖,正想不顧一切地奪路而逃,無痕抓住我的手,無聲地示意我鎮定下來。上官睿緩緩走到我的跟前,朝我伸出一隻手,口中親切地說道:“姑娘,剛才本相的下人讓姑娘你受驚了,本相向你賠個不是了。”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一旁的無痕不著痕跡地示意下,把一隻手放在了上官睿朝我伸過來的手中,讓他把我拉了起來。站起身後,我裝作是窘迫萬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換了一把假聲,口中顫顫驚驚地說道:“小女子……衝撞了相爺的馬車,驚了相爺的大駕,實在是……實在是罪該萬死……請相爺……請相爺饒命啊!”
“無妨。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本相送你回家,可好?”上官睿不愧是一個很好的官員、很好的丞相,不僅關心民間疾苦,還如此溫和有禮,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暈……我倒是寧願他把我臭罵一頓、然後趕我走!我突然之間上哪兒找個假名、假地址給他啊?!
“小女子……小女子……”我隻好裝作是害怕得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囫圇話的樣子,實際上是在爭取時間趕緊想名字和地址,“小女子鄭氏,名為……守花,家住……家住泉州興隆街……這位是……小女子的夫婿楊柏林……”上帝保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泉州興隆街我們是有一間商號在那裏的,天呐,饒了我吧,我實在是瞎掰不出來了!於是,我趕緊拉過一邊的無痕,讓他想辦法替我解圍。
“是啊,”無痕倒是從容不迫地也用另一把聲音、應答如流般的說道,“草民的新婚娘子守花,性子老是這麼莽莽撞撞的,這次多得相爺大人有大量,不予追究,草民和守花,一定銘記相爺的大恩大德,草民不敢勞煩相爺的大駕,這就帶守花回家。”
“既然如此,那你們還是快回家去吧!”上官睿淡淡了掃了我們兩個人一眼,倒也沒有再多加追究,簡單地吩咐了一聲,便重新坐上馬車,揚長而去了。
我終於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心中又有一根弦忽然緊緊地繃了起來。無痕扶起了我,輕聲問道:“月兒,你可是認識剛才的那位丞相?”
“他是當朝右丞相,上官睿,月兒曾經做過皇後,在金鑾殿上被冊封之時,曾經接受過百官朝拜,他是當朝皇帝李若寒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月兒自然認識。”我苦笑了一聲,終於忍不住捂著嘴輕聲哭了出來,顫聲說道。
“月兒乖,別想那麼多了、別想那麼多了……”無痕心疼地把我抱入懷中,輕聲安慰道,“今天的事已經過去了,月兒,若是你不願意再想起這些事情,那就別再想那麼多了,我們還是回家吧!”
“不,無痕,我……”
無痕,月兒也很想徹底地忘掉這些事情,月兒也很想徹底地不去理會這些事情,但是,它們……會日日夜夜地折磨著月兒、同時也會折磨著你,月兒不想再讓這些事情破壞我們的幸福生活,隻有徹底地解決了它們,我們才會安安心心、快快樂樂地在一起。與其一味地逃避,倒還不如……勇敢地迎上去。
嗬嗬,也許月兒這樣說,月兒這樣想,未免也太過牽強附會,未免也太過冠冕堂皇。事實上,月兒隻要不去管這些事情,把這些事情完全置之度外,完完全全可以和你快樂幸福地度過這一生,管他這個天下是誰做主,管他李若寒是死是活……
可是,月兒不能這樣做,月兒真的不忍心看見李若寒他……這麼一個優秀的帝王,為了一個小小的月兒,弄成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李若寒他是個好皇帝,他可以為這天下的百姓謀求更幸福的生活,若是真的讓七王爺李若靳來做這個皇帝,那麼天下的百姓未必會像現在這麼幸福,而且如果常年的戰亂的話,除了讓當地的百姓民不聊生,而且終有一天還會波及到其他和平安定的地方,月兒又怎麼可以隻顧著自己的幸福,而不顧天下老百姓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