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晗暝,你這個小人,放開她!快放開她!”無痕雙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他怒吼道。
“月修羅,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了,你認為,你和你的情郎一齊落在本座的手裏,本座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們麼?當日百花宮一戰之後,你騎在本座身上、連刺本座三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
本座說過,來日,本座必然要把這三刀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來日,本座必然要讓你來承受比這還要痛苦千倍萬倍的痛苦!”
翡晗暝獰笑著掐住我的脖頸,同時向悲魔山莊的那四位護法使了一個眼色,魑護法立即心領神會,“唰”地一聲,從懷中抽出一把薄如蟬翼的鋒利匕首,淩厲地抬起手來,一把插在了無痕的背上!
“啊……”我更加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仿佛要把音帶都撕破,噴湧而出的淚水早就打濕了我的衣襟,眼前已經看不見任何的事物,隻看見一片怵目驚心的鮮血從無痕背上湧了出來,把他的一襲藍衣,全部,都染得鮮紅。
無痕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一般,他半跪在地上,手已經從凝血劍的劍柄上滑落,死死地撐在地上。
我頓時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和毅力,再也顧不上什麼氣節,什麼骨氣,還有什麼廉恥,忍不住放聲大哭了出來,幾欲昏厥,不住地哀求翡晗暝道:“不要!不要這樣!翡莊主,我求求你,放了他,放了他!翡莊主,我求求你……求求你……”
“哈哈哈哈,月修羅,你身為武林盟主,怎麼可以像隻狗一樣向別人低三下四地求饒?”翡晗暝狂妄地大笑道,手中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好幾分,他把我一把猛然摔在地麵上。
“來啊,接著求本座啊,給本座下跪磕頭求饒,如何?”
“月兒!”無痕見我被如此傷害,心痛得大喊道,背上的鮮血似乎流得更快了。
我不顧被摔在地上的周身疼痛,卑微地爬起來,卑微地跪在地上,不顧一切地軟語哀求:
“翡莊主,我求求你,放了他……放了他吧,我求求你大發慈悲放了他吧……我求求你……”然後,眼含著熱淚,我深深、深深地,向翡晗暝磕下頭去。
一下、兩下……
四下、五下……
每一次,都是那麼響,那麼重,我的額頭漸漸地被磕破,滲出絲絲的血痕來,我不管無痕在一旁心痛的呼喊,也不管我自己現在的樣子是多麼的狼狽、多麼的卑微、多麼的不堪、多麼的懦弱、多麼的卑賤,是的,我不管,我什麼也不管……
我隻要無痕他活著……我隻要無痕他活著……因為他是我的夫君,是我腹中孩兒的親生父親,是我趙曦月一生中最愛的男人啊!我肚子裏麵的孩子,他不能還沒有出生就沒有了爹啊!
這世上還有什麼,會比我的夫君的命更重要?我可以讓自己所有的尊嚴、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顏麵,都這樣給翡晗暝踩在腳下肆意地踐踏,但我不可以讓無痕再因為我而受到傷害啊!
“翡莊主,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絕望地哽噎著,苦苦地哀求著,翡晗暝和他座下的魑、魅、魍、魎四位護法,見我真的如此卑賤地下跪求饒,臉上立即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狂妄笑容,諷刺至極,痛快至極。
我實在是太軟弱,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我和無痕,都是如此的深愛著對方,原來,我們兩個,竟然都是對方最致命的弱點!
翡晗暝先是擒住了暫時失去了內力的我,用我來脅迫無痕不能還手,把無痕重傷至無法反抗的地步;現在翡晗暝他又把我扔到地上,我抓緊機會一邊下跪磕頭求饒,一邊趕緊調養生息,而翡晗暝這時卻又用已經被重傷了的無痕來威脅我,逼得我乖乖就範……
哈哈哈,好奸詐的人,好有心機的人,僅僅是略施小計,抓住了我和無痕共同的最大的弱點,便讓我們兩個絕頂的武林高手,全部都乖乖地束手就擒!妙,哈哈哈,簡直是太妙了!
可是,我明明知道是這樣,卻依然還是無可奈何,隻得照著他所說的話去做,任由他羞辱,任由他踐踏,隻是奢求,他可以放過無痕一命,我不能讓無痕死、我不能讓無痕死啊……
羞辱和痛苦的淚水,不斷地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從我的眼中灑落,****了衣襟,濺在地上。
無痕,你知道嗎,自從遇見了你,月兒便心甘情願地為你……流盡了自己此生所有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