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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城。
白列野身形一躍,輕盈落在一棵樹上。
地麵的巡邏部隊持槍走過後,他翻身落下,借著黑暗悄無聲息地抹了一個落單的巡邏人員的脖子拖到了暗處,用試劑化了屍體後快速換上對方的衣服,壓低帽簷跟著巡邏隊混進了城。
他此刻充分發揮了自己近一米九的身高優勢,易容成了一個肌肉壯漢,沒有人能將他和白鷹帝國的希爾撒王子聯係到一起去。
進了城之後有麵部識別裝置,他接借口跑肚子去了洗手間,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用試劑融了,而後又換了一套方便行動的,然後撬開了通風口的一處合金板,身體一撐便跳了上去。
玫瑰聯邦的城市通風管道做得四通八達,接近城外的地方通風管道大一些可以容二人爬行通過,越往裏縮得越窄,簡直如同蛛網一樣,白列野默默想了想下屬提供的玫瑰城的大致城市分布圖,選擇一個方向爬了過去。
他此刻已經連續四天沒休息了,眼睛的紅血絲幾乎要將那墨藍的眼瞳染紅,營養劑也在兩天前棄船的時候弄丟了,饑餓感讓他的胃部一抽一抽的疼,肌肉因為快速奔襲而隱隱抽搐跳動。
希爾撒殿下打生下來就沒這麼狼狽過,十八年活得金光閃閃到哪兒L都是“瑞氣千條”的,如果說人跟他說你會為了一個人而像個地精一樣鑽通風管道他會笑掉大牙。
事實上,他感覺此刻的自己確實很傻逼,聽到消息後想也沒有就連竄帶跳飛出去幾百萬光年,深入敵國腹地,鑽他們這兒L滿是灰又是風的通風管道。
但是此刻他鑽得心甘又情願。
老皇帝問他不就是一個王妃,至於嗎?
他這個問題也問過自己——不過是個合作夥伴,至於嗎?至於為他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心中每一次的回答都是當然至於,並且罵他自己是個大傻叉。
雖然那個男人那麼狡猾,到了這裏也不一定受罪,說不定還會如魚得水……可是他就是覺得至於!他是他的人,決不能讓他被別人搶走。
這種想法帶著一往無回的霸氣如海嘯般將腦海中所有的一切拍碎,然後斬釘截鐵告訴他:
去救人!一定要去!不計代價地將他帶回來!
他還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堅決,人就已經被這種想法支配,飛躍幾百萬光年,在敵方的城市管道裏蛄蛹。
一定是因為他是自己的王妃,所以他有責任去把他救回來!
對,一定是責任。
可是真的是責任嗎?心中那種焦急,不安,瘋了似的想念和後悔,真的是出於責任嗎?白列野不敢往下想。
他在通風管道裏爬了將近一整夜,天將明未明時他在一個酒店的客房通風口鑽了出來,床上那對AO正在激烈交流,愣是沒聽見洗手間的動靜,白列野出來後沒等他們倆個反應過來就將人打暈。嫌惡地給他們蓋上毯子。
隨後去洗手間洗了八遍手。
掏出最後一根能量餅幹來狠狠地啃了一口,幹硬頓塞的餅幹劃得他嗓子疼,他艱難咽下,好歹補充了一點能量,臥室鏡子映出他現在的模樣,猩紅的眼睛,頭發亂支亂翹,全身上下都是土,那張易容的刀疤臉上一道黑一道紅,生像是從煤坑裏挖出來的黑煤球。
他隻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尊容就受不了似的移開了目光。
他其實很想跳起來衝進去洗澡,但是時間緊迫一絲一毫也不能浪費,一邊坐在地上邊啃那個噎死人的能量餅幹,一邊翻出地圖來確定位置。
他想立刻見到謝無溫,想要抱住他矜持地告訴他自己很想他。
順便把那個該死的敢覬覦他媳婦的真絲還是假斯的混蛋削成片喂王八!
而就在這時,貼附在手腕上的光腦芯片“騰蛇”
忽然啟動,跳了出來,【主人,我剛剛檢測到附近土地似乎有殘留的能量波動,所以就調取了城市監控,您看這個——】
一架白色的飛行器左右閃躲導彈,可以看得出駕駛人技術高超,但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藍色的能量彈擊中,轟地一聲唄擊落砸在了高樓裏——
白列野麵色瞬間變了,那個藍色能量彈速度一看就不屬於陸地作戰的武器裏,玫瑰聯邦的軍方拿太空作戰的武器去打一個小小的白色飛行器?瘋了吧?裏麵坐的是誰?
在陸地上被那東西擊中根本沒有活路!
“倍速!”
騰蛇以64倍速度快進,一片眼花繚亂中忽然聽到沙啞的聲音,“停,放大這裏。”
在一處監控隻能照到一半鏡頭的地方,他在一片橙黃的救援隊中點了點角落裏白色擔架,放大無數倍後,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滿身鮮血地躺在那裏,緊閉雙眼,生死未知。
那一刻白列野的心跳驟停,大腦一片尖銳的嗡鳴聲。
很長一段時間他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反複顫抖著手反複播放無數遍想要看清男人被抬到了哪裏,可那個畫麵隻是一閃就沒入了監控死角,根本無從辨別,更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他踉蹌著站了起來,開門想要衝出去,但卻不知道該去哪裏尋找。
他怎麼會成了這幅樣子?
謝無溫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他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很狡猾嗎?怎麼會躺在那裏?生死不知的躺在那裏?!
巨大的恐怖將白列野的心籠罩,讓他幾乎要站不住,是了,被那種武器擊中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蹦亂跳?那種武器的致死率向來是100%!即便是狡猾如狐的他也是血肉之軀,怎可與炮彈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