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3 / 3)

希錦頷首:“這米酒呢,誰也沒指望非喝她這一口,可平時我們來往也不算少,一大桶的米酒,分了東家分西家,明明說要給我們,結果就沒我們的份兒了。她但凡過來和我說一聲沒了,也算是人家惦記著我們,可現在是吭都不吭聲,這說明什麼?”

阿疇:“嗯?”

希錦:“說明我們就沒撐起她的眼角,她眼裏就沒我們,根本不把我們當回事!”

阿疇便沉默了。

想起這些,希錦難免有幾分惆悵。

她是爹娘手中寶,嬌生慣養的,但如今爹娘不在了,又隻得一個贅婿,如今又有哪個能倚靠?

外麵也不是沒有出頭露麵做買賣的娘子,可那都是年紀大的婆子,或者相貌粗糙的,若是本就生得美貌,又要去開鋪子做買賣,那少不得被人家冠以諸如豆腐西施之類的名頭。

寧家這樣的大戶,還做不來這樣的事。

為今之計,希錦隻能央著這贅婿,讓他多上進,將來好歹也是自己和芒兒的倚靠。

她歎道:“我們寧家家大業大,但我到底是女兒家,族中的那些怕是沒什麼能落到我手上,我們隻能把手頭這幾間鋪子打理好,回頭再多置辦些家業,好給我們芒兒多留些家產。”

一旁阿疇無聲地看著她。

遠處街道上有炮仗的響聲,也有誰家的歡笑聲,不過此時此刻,寧家五房的院落中卻是靜謐的,仆人丫鬟全都逛街去了,奶媽陪著孩子睡著了。

就在這舉城歡慶的熱鬧中,她卻倚靠在榻上,低垂著眉眼,心事重重地和她講著家裏這一攤子事。

午後陽光灑進來,打在她剔透淨白的臉頰上,他看到她又長又密的睫毛耷拉著,澄澈幹淨的眸子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愁緒。

阿疇抬起手,十指無聲地交纏,指尖輕輕扣住。

或許此時的靜謐讓人憑空多了幾分酸楚,也或者是身邊男人沉默的撫慰讓人越發心酸你,希錦眼睛中竟然慢慢蓄了淚。

她輕咬了下唇,用很低的聲音道:“我們若是能多些家產,在這大圍牆裏不至於被人看不起,以後我們芒兒娶了娘子在家裏,那娘子不需要像我一樣,為了那幾碗米酒受委屈,那就是我們能給我們芒兒做的了。”

她濕漉漉的睫毛顫了顫,輕抬起,看著他,淚光點點,嬌嬌怯怯:“阿疇,你說是不是?”

阿疇:“希錦,你說的對,以前種種是我不好,我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我以後會上心,把家裏鋪子生意做好,給芒兒多攢下家底。”

他頓了下,素來寡淡的眉眼有了幾分暖意:“以後也不會讓你受這米酒的委屈。”

希錦:“我受些委屈也沒什麼,你心裏明白就好。我估摸著等會兒鋪子上的掌櫃就來了,你先聊聊吧,趁著剛過了年,各門各戶有些餘錢,又沒人急著置辦什麼,我估計是價格最低的時候,我們趕緊囤一些貨。”

她提議道:“要不你先看看賬,算算我們能支出多少銀子?”

阿疇略沉吟了下,道:“好,我這就去算,會盡快盤算盤算。”

夫妻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阿疇便先過去書房查找賬目了。

希錦靠在榻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香藥果子,腦中卻是回味著自己剛才拿捏贅婿的手段。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能幹了,盡得她娘真傳。

忍不住再次拿出她娘的錦書來看看。

她娘真好!

她這輩子就靠她娘的錦書了!

不過得意之餘,希錦突然想起阿疇剛才說的話,以及那眼神。

他當時仿佛想岔了,虛驚一場?

希錦咬著那香藥果子,蹙眉想著,這是幹嘛了?

拈花了?惹草了?還是學人賭錢了?

不行,她還是再研讀研讀她娘的錦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