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驚得路旁群鳥撲翅,落英紛紛。兩個身形矯健的青年人貼在馬背上,矢箭一般消失在通往魏陽城官道的遠方。
時日過中天,他們已然來到魏陽城下。但見魏陽城樓矗立,高可百尺,凜然生威。其中一位少年驚歎道:“師哥,這麼高的城樓,能不能爬上去呀?”
“笨蛋!當然有樓梯!”另一位年紀相仿的少年毫不客氣的回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樓梯。”
“有樓梯幹嘛不用?!笨蛋。”
“你才大笨蛋!連話的意思都聽不明白!”
一番爭執之後,兩人又都不語了。他們跳下馬,牽住韁繩,準備進城。
城門兩邊站立著數十個守兵,但與威嚴的城牆城樓不相稱的是,他們一個個無精打采,麵帶倦意,仿佛等著下班。
師哥走在前麵,師弟跟在後麵。他們找到收入城費的守將後便走了過去。
這官道入城收費已經成了天下各地沒有言明的規矩。但凡從此經過,多少都得意思一下。隻不過這魏陽城消費水平貌似不低,以至於入城費也稍高。師哥瞧著囊中不多的幾顆銅板,再瞧了瞧守衛掰出的九顆手指,有些為難起來。但師弟竟是裝作沒看見,慢慢悠悠從他跟前走過。他隻繳納了自己的九個銅板。
師哥攥緊拳頭氣得發抖,眼睜睜看見師弟愈走愈遠愣是沒有叫他停下。
大胡子的守將一直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這少年站在他麵前拿著錢袋,卻瞧著城內的另一位少年。大約十秒。十秒之後,大胡子守衛拍了拍這少年肩膀。
少年回過神來。“噢。大叔,能不能給個會員價?”少年試探著問了句。
“……沒錢就別走官道。”大胡子守衛喝了口酒,沒好氣的說道。
“我……隻有五個銅板。”少年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忽又質問似的說道:“魏陽城憑什麼比別的地方高出四個銅板?”
“憑……憑什麼?!憑這裏離京師隻一天的路程,憑我們爺高……高興。”他說話結巴,臉色微醺,明顯有些醉了。
這少年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突然惡狠狠地轉過身。朝城外去了。
他來到城牆之下。連翻數十個跟頭,忽地爬上牆頭。再一個後翻便輕輕鬆鬆進了城裏。那師弟正在城內等著他。見師哥爬牆而過,便徑直驅馬靠近。
師弟嬉皮笑臉地說道:“師哥終於懂我意思了啊。師哥不是大笨蛋。”
那少年卻甩過頭沒理他,朝著城門方向去了。師弟跟在後麵。
忽聽得那少年對著城門吹了一聲哨。城外那匹黑馬聞聲衝了進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再一次上了路。
這兩個少年第一次下山。從沒見過像魏陽城這樣繁華的地方。大街上叫賣聲不絕於耳,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還有形形色色的店鋪。他們看到了那間猛禽店,師弟一直想擁有一隻會聽話的鷹隼,所以想拉師哥進去,可師哥不願意。師哥瞧見了一家很有名的兵器店,據說這裏的兵器都是由一等一的鑄造大師親自設計和打造,他也很想擁有一件,但現在錢在師弟那。
又走了一段。在西街靠近官府不遠的驛站裏。師兄弟倆停了下來。
“師哥,這就是約定的地方吧?”師弟不認識字,瞧著招牌半天,終於忍不住問了師哥。
“除了這裏,你給我再找一個靠近府衙的驛站來看看?!”師哥仍舊這種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