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頭是不是還有人?王貴呢?王貴是不是還在裏邊沒出來?他怎麼了,他——”
鄉老急急追問。他口中的王貴,正是淨思的俗家名字。
“行了!”弓典一聲斷喝,先打斷了鄉老對話。接著他一揮手,“都去救火。”
說罷,等周圍的兵士散去,和村民一起救火後,弓典的目光在元觀蘊、元無憂、以及尹問綺身上逐一掃過後,突然停駐在元無憂身上。
或許是剛才的火焰燒去了弓典的些許偽裝,隻聽他咄咄逼人問:
“微臣記得武陵王送來的逃亡人員畫像中,有淨苦的畫像,武陵王記憶絕佳,想必也知道這淨苦的山下住址何在吧?”
雖被質問,元無憂依然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隻見他冥思一會,微微點頭:“確實記起來了。”
而後便報出一個確切的地址。
弓典這才露出些許微笑,隻是看上去也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多謝武陵王了!”
而後他立刻轉向元觀蘊,並一把挽住尹問綺。
“公主,淨思已死,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淨苦。微臣先與駙馬一同去找淨苦,至於此處,便勞煩公主與武陵王共同主理了。”
說罷,他先斬後奏,不等元觀蘊回答,挾了尹問綺便走。
尹問綺:“嗯?嗯!”
尹問綺的抗議還來不及出口,已被弓典連推帶送,送上馬車,接著弓典一揚鞭,隻打了個花哨,馬兒L便嘚嘚地往前走。
弓典放任馬車自行前進,如是走了一小段路,遠離了身後那些人,弓典才說:“駙馬不要嫌我唐突,我們身旁有鬼!有些話,不能在鬼麵前說了。”
此時豔陽高照,弓典話裏卻鬼氣森森。
尹問綺:“嗯……”
弓典又進一步解釋:“駙馬想,那火怎會無端升起,必是有人縱火!縱火之人毫無疑問,來自幕後真凶。這也不意外,公主負責主理刺殺一事,朝野皆知,幕後真凶如今肯定如坐針氈,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止我們查案。”
“那麼其派人跟蹤我們,便毫不意外了,隻
() 是跟蹤我們的人,如何就能這麼精準的踩著淨思要說出關鍵內容的時候,縱火殺人?如果此人這等厲害,為什麼不在我們來找淨思之前,便先行殺人滅口?我想著,定然是那內鬼……”
這“內鬼”二字,在弓典口中千回百轉,意味深長。
尹問綺見弓典說到了這一步,也就直接問:“少卿覺得這內鬼是武陵王?”
弓典也難得坦誠:“不錯。”
“但你還是問了他淨苦的地址。”尹問綺。
“這樣一查就知道的事情,武陵王便是想要說謊,也得忌憚很快被識破。武陵王身份尊貴,是不願因為此等小事事敗的,故而隻會說真話。”弓典自有算計,“我直接問了,便能搶先到達淨苦家中,搜查證據。”
這道理尹問綺認可了。
“還有一點。”弓典又道,“武陵王嫌疑雖大,也不能完全排除我手下那些人的嫌疑。此番把駙馬拉上馬車,除了避開武陵王外,更重要的,還是想借駙馬的人手,去查淨苦。先查淨苦在皇都中的落腳點,若是有線索當然好,若是沒有線索,便要派人往淨苦老家去尋,看看淨苦寄出的那封信,到底到沒到,走什麼路線到的!”
尹問綺再度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弓典的借人。
但他複又說道:“若要盤查內鬼,少卿還忘記一個人了。”
“誰?”
“少卿自己啊。”尹問綺笑道,“難道少卿就不可能是這個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