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解無憂興惡水攻城,淹死無辜百姓無數。王玄燁得悉這一情況,立誓要殺盡越江水妖。當晚玄真子傳了他太乙三曜劍法。三曜者,日曜,月曜,星曜也。此劍法號稱日曜晃晃照蒼天,月曜悠悠潤大地,星曜閃閃斷古今,威力無窮。不過劍法雖然是先天觀秘傳,卻不是赤精子嫡傳,而是上古劍仙寧封子所創,寧封子歿後被赤精子所得,後來作為附錄傳給了弟子。但是也不知道這劍法中有什麼關礙,後世弟子至多隻能練到星曜,雖然威力不小,卻也比不上玉清嫡傳的《元始不滅清微渡劫寶經》來的神妙。先天觀的弟子一般隻把它當做他山之石,印證本身所學而已,沒幾個人修煉的。
當晚王準受了劍法,勉強摸到了一絲神妙。第二天,因為房陵水情緊急,來不及細細參悟,便匆匆跟隨玄真子下山去了。
兩人先駕風來到房陵周邊,隻見大水漫天,無數水妖把房陵城圍了個嚴嚴實實,隻待大水浸破城牆就要入內吃人。王準剛學了三曜劍法,正準備拿幾個妖魔來試劍。卻被玄真子一把拉住,玄真子道:“賢侄你這般殺妖,不過隻能殺了幾個小妖而已,難以誅的首惡。要是被那蟹精得到消息,逃回越江,再想要擒他就殊為不易了。不若先進城見過太守,探清敵我虛實,再作打算。”
“可是這妖魔把整個城池圍了個嚴嚴實實,我們除了殺進去外,哪裏還有什麼辦法無進城啊。”王準疑惑道。
“賢侄莫慌,老夫有一法寶,喚作鱗潛幡。能夠掩去身形,在水中無論遠近,隨心而至。有了此寶,進城易如反掌。”玄真子一麵笑道,一麵從袖中取出一麵小幡,隻有三寸大小,幡上繪了一隻神龍,在水淵中若隱若現。玄真子把幡望天上一拋,那幡猛然漲到一丈來高,接著化作一條五爪真龍,停在空中。玄真子毫不遲疑,一縱躍上龍背,王準雖然有些猶豫不定,不過還是跳上了龍背。
隻見玄真子一拍龍角,那龍瞬間隱去蹤跡,徑直闖入了水中。卻見龍入大水,猶如縱壑之魚,涵泳玩索,輕而易舉。王準坐在龍背上,隻覺得水被無形之勁隔開了三尺,盡管是在水中,然而呼吸暢快,不比在岸上稍差,若不是水中盡是斷壁殘垣,倒也有幾分南華真人逍遙遊的味道。那龍在水中行的極快,卻未帶起一絲波浪,盡管屢次從水妖身旁穿過,可是那些小妖卻視若未見,讓人不得不感慨這法寶之妙。
不多時,玄真子與王準就繞過重重阻攔,來到了房陵城下。隻見房陵城的城牆雖然有城隍法力保護,不過在水妖們妖法衝擊之下,某些薄弱之處已然有了裂痕,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碎開。若無城牆,城隍法力無以寄托,隻怕城破隻在旦夕。
玄真子與王準俱為玄門正宗,不懼天子真龍氣,收了鱗潛幡,各施土遁進了城來。卻見滿城人心惶惶,街麵一片肅靜,難以看到行人。家家都在焚香禱告,望城隍爺能保住城池不破。
兩人在城中找了一個執勤軍士問明太守所在,徑直前去。陳太守聽見侄兒回來了,連忙叫人攙扶著來到閘樓,王準看到蹣跚走來的舅父,心中不禁一慟。隻見不過幾日功夫,陳太守已經是滿麵憔悴,兩頰消瘦,鬢角平添了幾絲白發,哪還有以前風流瀟灑,威嚴自在的模樣。
陳太守來不及與玄真子見禮,先是緊握住王準的手道:“玄業你總算回來了。我還擔心你要是被水妖所傷,我還怎麼去見我那姐姐。”
玄燁慚愧無地,道:“小侄不孝,勞動舅舅擔心,真是罪莫大焉。”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太守欣然笑道。又對玄真子一揖,道:“前番道長送我法器,保住我性命,還沒來得及稱謝。今次又得勞煩道長前來,真是慚愧。”
玄真子連忙扶起陳太守,道:“太守何必多禮,除魔衛道本是我玄門正宗之責,何足掛齒。不過我與令侄自城外而來,但知妖孽囂張,卻不知妖情到底怎樣,還要向太守請教。”
陳太守歎道:“我自從娘胎裏出來,從沒見過這麼多妖魔。據我日間大略所察,光在水麵的小妖就不下三萬,潛伏水中的不知凡幾,每日攻打,不見停歇。適才城隍大人托人傳信,言道他的神力隻夠再支撐三日,若不是道長前來,本官已經打算三日之後投水殉城了。”
玄真子聽罷,沉吟道:“我進城之前,曾用法眼觀過那妖魔統帥真身,雖然是上古異種流金月蟹,有些法力,不過我也不懼,自有辦法克他。可慮的是這數萬水妖,若沒有個周全之策,一旦貧道誅滅了那蟹妖,那些小妖沒了統領,必然潰散,貧道法力再大也不能一一攔阻,到時候萬一水妖在沿途作孽,隻怕黎民遭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