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放下在手中把玩的白色陶瓷酒杯,杯中的酒灑出幾滴侵濕桌布;我站起身來,先是對二師伯恭維一番,緊接著眼神剛毅的望向鄭廣淮說道。
“今天也隻有二師伯您出麵,我成鋒淩才不敢不賣這個麵子,但是鄭廣淮的人打傷我的兄弟必須有個交代,否則以後我無法麵對我的兄弟,忠義鎮再也沒有人願意跟隨我左右。”
進得雅間我就已經思量再三,今日這事情該如何處置早已經成竹在胸。
“嘿嘿,小師兄,該怎樣賠償,劃個道,一切好說。來,幹了這杯酒,大家冰釋前嫌,今天我就結識你這個朋友。”
鄭廣淮卻也是個幹脆利落之人,忙不迭的站起身來討好的笑著與我幹杯。
譚霸天打著官腔說道:“你們隻要不鬧出人命,什麼事情都好辦,如今的時代一切向“錢”看,大家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做人懂得變通才能夠走得長遠。”
在那妖豔女人不停的勸酒之下,譚霸天早已經舌頭打卷,紅光滿麵,仿佛被煮熟的螃蟹。
“就是,就是,譚所長所言極是,如今這年代什麼都可以過不去,千萬別和錢過不去。”兩個公@務員接過話頭打圓場,一臉掌握住真理的理所當然。
一直悄無聲息的譚黃毛用手背輕輕的碰了一下二師伯,眼睛有所期待的望向譚霸天,臉上是按耐不住的焦急。
如此露骨的小動作卻如何能躲過我敏銳的目光。
二師伯愣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打著哈哈對著譚霸天說道:“嘿嘿,譚所長,我們兩個也是幾十年的交情了,按譚氏一族的輩分你還得稱呼我一聲叔爺,今天有個忙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
見二師伯用言語想套牢自己,譚霸天本能的警覺起來,酒醒三分,緊繃著臉,打著官腔圓滑的回應道:“我也是吃公家飯的,超出原則的忙我就算是想幫也愛莫能助,管我的人多著呢,不定什麼時候就把我的烏紗帽給掀掉。”
“忠義鎮治安,娛樂這一片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們都是小打小鬧,山高皇帝遠的,誰吃多了沒事來管我們?”
二師伯臉色有幾分尷尬,麵帶不悅的說道。
“公事到我辦公室裏談,來,喝酒不談公事。”譚霸天模棱兩可的說道,眼睛不停的對著二師伯打眼色。
譚黃毛一臉失望的神情,帶著幾分落寞。
房間裏彌漫著辛辣的酒味,菜肴的香氣,人手一隻香煙讓房間裏煙霧繚繞,熏人落淚,空氣汙濁令人窒息,煩悶。
我自顧自的品味菜肴,假裝一切都不曾看見,心裏卻是莫名的生出煩躁的情緒。
“成鋒淩,人家鄭廣淮是古昌縣舵爺“祝三哥”的門徒,若不是看在我和你師父的麵子上,隻怕你要吃些大虧,人家按照江湖規矩,拜過碼頭,才在忠義鎮辦事,你知不知道,我和譚所長都是占著一成股份的,你今天必須.....”
二師伯自討無趣,心有不甘的將話題轉向我,借著酒勁準備倚老賣老的將心中對我的不滿全盤道出。
“二師伯,不用說了,明天叫他們將醫藥費放在你那裏,我讓猴子過來取,今天很晚了,明天還要上學,回去晚了,我舅舅一定會收拾我。各位盡興慢慢喝,成鋒淩就此告辭。”
不待他話說完,我就像靜臥的獵豹粹然躍起,舉杯向大家致敬,一口幹掉杯中的酒轉身毫不停留的走出雅間,動作一氣嗬成,雄姿英發,瀟灑幹淨。
出得門來,迫不及待的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心情霎時一陣輕鬆暢快。隻剩下一屋的人驚異莫名,半天才回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