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霸天平日裏積聚的威勢此刻展露無遺,人群靜若寒蟬,四周一片靜寂無聲,隻聽見遠處不時傳來的鞭炮聲。
“嘎吱...吱...”譚黃毛將鐵門打開的聲音,在一片靜寂中顯得如此的突兀,刺耳,仿佛充滿攝人心魄的魔力吸引住所有人的思緒。
若非擁有真實之眼,我幾乎也被譚霸天當場震懾住。
透過真實之眼我清晰的看清四周的一切---秋姐緊皺眉頭,嘴角的“好吃痣”不停的晃動,欲言又止;譚黃毛麵無表情,顫悠悠的雙手卻出賣了他激動和不安的心;譚霸天看似凶神惡煞的臉僵硬,不自然,緊繃的神經就像已經拉滿的弓隨時都會斷禤。
回頭充滿自信的觀望跟在我身後的兄弟們---“猴子”在我從容,鎮定的目光注視下眼神閃爍,躲避,也隻是刹那的猶豫,眼神終究恢複到因對我信任而產生的堅毅。
“太陽”臉上的表情如同他的性格永遠都是那麼簡單,“不懂修飾”的一目了然,此刻除了憤怒就隻剩下因對我崇拜而產生的狂熱,一臉的躍躍欲試。
許大頭,跳蚤和一些平日裏就被我看透的兄弟們都露出唯我馬首是瞻的堅定表情;剩下一小撮神情慌張,見風使舵的家夥已經被我內定為將來清洗的對象。
心思電轉之間,我嘴角帶笑,步伐沉穩,極度自信,從容,決然的向著譚霸天筆直行去,仿佛他手裏握住的是玩具手@槍。
在一個特定瞬間,人群的目光如此複雜----敬佩,崇拜,震驚,悔恨,自卑,憤怒,喜悅....這一瞬間,人世間一切紛繁複雜的情感在人群中盡顯無疑,何其詭異。
“哢嚓,哢嚓”
譚霸天動作嫻熟,專業的將手@槍保險栓打開,子@彈上膛,雙手握槍對準我,惱羞成怒的大聲吼道:“站住,你以為老子今天不敢開槍是吧?再向前一步,老子今天崩了你。”
我的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沒有絲毫猶豫,不做半分停頓的繼續前進,語帶戲謔的說道:“大叔,我好害怕,小心槍走火,忠義鎮可以沒有我成鋒淩這個小角色,卻不能沒有威風八麵,逍遙快活的譚霸天啊...”
譚霸天不想我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瞪著一雙浮腫的金魚眼,臉上陰晴不定,猶豫不決,一時竟然呆立當場。
見狀,我知道真實之眼又一次洞察秋毫,讓我做出正確的抉擇,立馬提高聲音,聲威赫赫的嘶吼:“是我兄弟的,給我全部進去,把人揪出來,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阻攔我們。”
“成鋒淩,你給老子是法盲啊?帶著管製刀具,聚眾鬧事,如果傷了人,送你進少年管教所都綽綽有餘。今天你們全部給我老老實實的回家去,明天我通知你師父和師伯過來,按規矩解決.....”
譚霸天從呆滯,驚訝中清醒過來,語氣漸漸軟下來,“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我望定他那雙難看的金魚眼說道:“大叔,你還是先考慮,考慮怎麼寫報告吧!成天背著一把破槍四處招搖,是誰給你的權利,你和你們的政@委,指導員通過氣嗎?”
“成鋒淩,忠義鎮不可能就是你最霸道,何必非要搞得大家都下不了台,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好好商量的?現在是法製社會,打打殺殺不是善途,你還太年輕....”
譚霸天眼神閃爍,廢話連天的謹守本職,履行“衙門”最初的職能工作----為人民服務,排解糾紛。
“早這麼會說話,至於鬧到不可開交嗎?隻怕是習慣了以勢壓人,早就忘記自己是“人民公仆”了吧!”我心裏腹誹著,假裝看不見他那“殷切,誠懇”的眼神。
揮一揮手間,太陽第一個拖著開@山刀,一馬當先的衝進歌廳,身後是潮水一般湧動的人群,吵嚷,叫罵聲不絕於耳,直似要將那歌廳的木門擠破。
譚黃毛和那幾個打手隻是象征性的伸出手來阻攔,卻是仿佛滔天浪潮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浪頭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