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來了,救下了小姐。小姐的臉卻讓砸碎的瓷片劃破了。”清漪心頭一怔,自他懷裏起來看向他。“後來,小姐對少年說‘我臉上的紗布一定會被拿下來的。到時一定會很難看。所有的人都可以看,隻有你不可以。’”“少年答應了小姐說他永遠都不會看的。他抓起了地上的一枚竹簽,刺向了自己的雙眼。”清漪看著他,好像他就是那少年。
“少年永遠都不會看到小姐拿下紗布後的臉。因為他也瞎了。他知道小姐也愛上了他。就算是瞎了也是值得的。”清漪聽著,雙眸變得水光熠熠。
“清漪,可是我不能瞎。我瞎了誰來照顧你?我隻能同樣也弄花了自己的臉。這樣我們多般配。小姐在少年的心裏永遠都是最美麗的。我的清漪在我的心裏永遠都是佛堂前的白蓮花。隻要我還活著,就要守護著她。不管是花開時節,還是蓮花落盡,荷葉枯萎。我也許我生來隻為這守候。”他摟著她,她聽到他的心跳,那樣真實的心跳。
“博遠,為什麼?我認識你那樣早,愛上你卻這樣遲?那麼多的美好歲月,都耗費在對彼此的折磨裏?”清漪感到後悔。“遲是遲了些,但終歸是來到了。我們還有更漫長的下半生。不是嗎?”他說著,仿佛連臉上的紗布都在微笑。她竟然說她也愛他?還有什麼比這個讓他更高興的?
汽車駛進了申江邊的一座倉庫。薛炳章聽到汽車的聲音,早就迎了出來“你們快走。城裏戒嚴了。看樣子是衝著博遠來的。”又抱怨向夏侯博遠“你帶著清漪走就是了。還來做什麼?”
夏侯博遠看看清漪。清漪知道他的意思。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到父親?他怕她怪他。即便是離開,也要她安心些,少一些遺憾。他是那樣的在意她,哪怕隻是她心中小小的想法。他從來都是在意她的。到了此刻她才知道被他在意的幸福。經曆了嚴酷的冬日,溫暖的春日終於自這冬日裏走出。
“爸爸”清漪依偎著父親。這是她最親的人。她有著千萬個不放心。薛炳章看到夏侯博遠臉上的藥膏。又看看女兒的臉,他明白了。自心底相信夏侯博遠是清漪真的值得托付的人。盡管他曾經那樣的傷害清漪,但那都是因為他太喜歡,太用心。那時的他太幼稚。如今經曆了這麼多,他終於成熟,知道要如何正確的對待清漪。
“博遠,不管以前怎麼樣。我如今是真的認你是我薛炳章唯一的女婿,清漪的丈夫。清漪就交給你了。”薛炳章講清漪的手交到夏侯博遠的手裏。這才是真心的交付。夏侯博遠重重的點點頭“請父親放心。”薛炳章也點點頭。清漪看到父親雙鬢的白發,在風中瑟瑟的抖動。心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