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的水凝寒像變了一個人,除了整日不言不語外,眼神也變得呆滯木訥。不吃不喝也不睡覺,隻是傻傻的坐在床邊一直望著呼延魂躺過的地方,一直呆呆地望著那早已幹涸的血跡。
鬼行雲心痛的凝視望著她,不敢上前也不敢與她說話,隻要他一張口水凝寒就像發瘋似的將他推開。
他該死的算不出呼延魂的位置!隻知道他還活著,而且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他不敢告訴水凝寒,因為他知道就連他都無法幫她解救出呼延魂,讓她知道也隻會增加她的痛苦罷了。
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感到這樣無力,不管是遭人歧視,或是令人懼怕進而避之惟恐不及,他都隻是淡然一笑。因為不曾在乎,所以任何事都不曾在他心中進駐。
隻有水凝寒,她是唯一能在他平靜的心湖中激起漣漪的女人。他會因她的痛苦而痛苦,因她的喜悅而喜悅。他學會了心痛,學會珍惜,不再因宿命的牽扯而糾纏,隻因心中早已情根深種。
“他活著還是死了?”水凝寒幽幽開口,話中不再帶著情感,平靜的讓人感到陌生。
三天了,三天來這是她第一次願意開口。鬼行雲片刻猶豫,喃聲道:“活著。”
水凝寒收回呆滯的目光,起身徑直來到梳妝鏡前,整理了褶皺的衣裙,拿起桌上的木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散亂的發絲。
“送我回魔宮吧!”她梳著頭,語調淡淡的說著,目光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嘴角旋開一朵妖冶的冷笑。
她變了,變得他不再認識。他點點頭,隻要是她的意願他都會無條件的答應。
鬼行雲依言送她回到了魔宮,本想留下保護她的周全,卻被她冷冷的拒絕了。無奈之下,傷心地離開了。
回到魔宮水凝寒才知道,幽火失蹤了,夜鬼也失蹤了,就連派出去查探他們的人也跟著失蹤了。而這一切得始作俑者就是隱匿在江湖許久的玄天教所為!
從她回來那日起,魔宮就在不斷地變化中,魔宮中的人也有了變化。魔宮不再是令人懼怕的地方,魔宮中的人也不再是人們所認為的十惡不赦的魔頭。原因是,他們的魔尊換了人。
新一任魔宮的主人一直被江湖中人視為神秘的傳奇,沒人見過他,更不知道他的性別。他的傳奇正是因為他的神秘,和他獨特的經商手段。
半年來,魔宮強大的成為了武林中的第一大派,其雄厚的財力連皇室中人都望塵莫及。經營的店麵遍布全國,財富幾乎占了大半個國家的經濟。
所有人都對他充滿了好奇,同時充滿了敬畏,想見他一麵的人從魔宮排到了皇宮,可能見他的人隻有一人。
“稟魔尊,魔大夫來了。”
“請他進來。”紗簾後緩緩想起一道幹冷的聲音,如同這暗無天日的魔宮般陰森沁人。
不一會兒,剛剛進來的魔宮侍衛帶了一名男子進來。將他領進室內,如同以往一樣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這是魔宮中人彼此養成的默契。
眾人撤離,男子笑盈盈上前,照例打開醫藥箱隔著紗簾替魔尊診脈。“很好,一切正常。”
“你確定?”簾內聲音中帶著冷冷的質疑,“若是他有一點閃失,我想我們的關係就截至今日為止了。”這不是威脅,如果真出了意外,這種結果還是最好的懲罰。
“放心,這點醫術我還是有的。”男子堅定地點頭,淡淡的凝視著簾內的人,幽幽歎道:“凝寒,你真的變了。”
半年了,除了他以外她不肯再見任何人。而每次見她,都會以珠簾相隔,事實上他也有半年沒見過她的樣子。她之所以會見他,是因為她要威脅他保住肚子裏的孩子,並讓她順利生產。因為現在的她不再信任任何人,而他應該慶幸自己還可以算她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簾後的人冷哼一聲,“你今天的話變多了。”
魔天崖苦笑一聲,他要的並不是她冷淡的對待,而是全心的信任。半年了,無論他怎樣努力,她始終不肯對他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