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魂神情凝重的來到大殿,一進門便聽到血狼正交代著手下全力追緝刺殺他的黑衣人。呼延魂想笑,卻又刻意讓自己拉長著一張臉,卻未料他俊美的臉即使在刀痕交錯神情凝重時依舊俊的引人遐想。
“老朋友……去看看她吧,她有話要和你說。”
正在商議事情的血狼微微一愣,隨即恢複殘忍冷酷的表情,他抿著唇不發一語的點點頭,看不出是平靜還是擔憂。放下手邊的事,他邁著大步向他走來。“走吧!”他說道,目光中似乎閃動著微微的歉意,隻是一閃快點讓他以為一時眼花。
二人並肩回到水凝寒房中,一路上皆無語。雪狼一進門就看見旭日跪在她床前痛哭失聲,他再次震了震步伐穩而快的踱步到床前。
“你……”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蒼白的幾乎隻看得到雙目瞳孔的顏色。原本翦翦水眸在毒性的折磨下早已變得渾濁不清,隻是她卻在笑著,笑容依舊美的像仙子一樣。
她看到他進門,顫抖著將手抬高,“過……過來……”她艱難的說著,那個嘰嘰喳喳教訓人說著一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水凝寒已經消失了。
冷酷的男人此刻變得猶豫,他躊躇上前手下一刻被她緊緊握住。“我去找大夫。”
“不用了,她有話要說,讓她把話說完吧!”呼延魂按住他的肩膀,痛苦的表情讓人看了心碎。
血狼沒有心,他就是一隻野獸,他的人生中除了屠殺就是掠奪。這一點整個塞外的人知道,整個武林的人知道,而他們也相當清楚。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還是不對,她依舊想證明血狼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握住他的手,將旭日的手交到他手中,顫聲說著:“聞……聞……聞人……琅邪,幫我照顧……旭日……我把他交給你了。”她說著,氣息忽然有些不穩,稍微停了停血狼卻在此時向她體內注入真氣。“不必浪費真氣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若是你還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以後就善待旭日好好的把他撫養成人。我希望在我死後,能讓他每個月有三天去中原拜祭我,哪怕隻是在我的墳頭上柱香,也要讓我知道他過的很好。”話說得太順,她又喘了起來。
“娘……不要,我要娘!嗚……娘你不要死,旭日會乖乖聽話……嗚……”旭日小小的身子埋進她懷中慟哭,小手死死的抓住她的手,生怕一鬆開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
“乖……旭日以後要聽爹的話,記得以後常來墳前拜祭拜祭娘。”
她哭了,淚水一顆顆毫無章法的湧出來,滴在了血狼的手上,灼痛了他粗糙的皮膚,他抖了抖手,不自在的輕聲道:“我會照顧他的。”算是對她的承諾,這輩子他還從為對人承諾過什麼,可能是因為她救了他吧!
“請你一定……一定要信守承諾……”她握緊他的手做著最後的交代,話未說完她的手忽然一鬆,明亮的水眸緊閉上就再也沒有睜開。
“娘——”
“娘子——”呼延魂跑過來一把推開所有人將她摟進懷中,他沒有哭,神情冷的駭人,隻是靜靜的抱著水凝寒不動。
“節哀。”此時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淡淡的一句節哀,可他的心卻在顫動著,是……是內疚吧?
“幫我備輛馬車,我要送她回中原。”他淡淡的說著。
他越是這樣別人就會越加內疚,他想要的也是這種效果吧!雪狼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命魑魅魍魎送你們回去!”說著,轉身就要下去吩咐。
呼延魂及時出聲阻止,“不用了,我不想別人打擾我們一家人。”他目光炯炯的瞪視著他,在他的瞪視下血狼點頭。
很快馬車備好了,呼延魂不要任何人幫忙,他親自抱著水凝寒的遺體登上馬車,然後從哭的像淚人一樣的旭日手中接過自己的兒子。臨別前呼延魂冷聲對著血狼說:“記得你答應她的承諾。”話落,他揮動馬鞭,馬車在他一聲喝下漸漸駛遠。
走了很久,直到走出塞外來到邊城,呼延魂的馬車突然停在了樹下。
“可以出來了。”他笑著掀開車簾,水凝寒絕美的臉閃動著笑意回視他。
“早知道就不用裝死這招,好累啊!”她揉著酸痛的身子,馬車的顛簸幾乎將她顛的快散了架。因為怕謊言被揭穿,一路上她都沒敢“醒來”,直到出了塞外出了血狼的勢力範圍她才敢重新活回來。“你兒子好能睡,什麼時候都能睡的著。會不會……”突然她擔憂的看著明月,“……會不會這孩子有嗜睡症?”一天十二個時辰他有一多半時間都是在睡覺,起初還不覺的什麼,覺得小孩子愛睡覺是正常的,時間久了她就不得不懷疑了。
呼延魂重新坐回馬車繼續揮鞭趕車,將車穩穩的駛進城內,還一邊對她解釋。“放心,明月他沒事。師父他老人家給明月吃了一種強身健體的藥,對孩子身體好即使在睡眠中也能練功,這孩子長大後內功會比我這個做爹的還要厲害。隻是有一點,這種藥要長期的陷入睡眠狀態,這樣藥效才能發揮極致。”話解釋完車也停下了,他跳下馬車將馬拴在了一棵樹上,才又轉回身抱她下馬車。“這裏有家酒樓,我們進去吃點東西然後再上路。”